聊天，聊着聊着呢，货被人家拿走了，但是三个人都以为有人跟那个客户收了钱，结果一轮问下来，谁都没有收钱，空欢喜一场不说，还赔了钱。

她说着，想起何妈妈来，心有余悸，“你妈生起气来，还真吓人。”

何嘉文笑了下，意有所指，“所以现在你知道我过的什么苦日子了吧？”她还幻想跟他调换呢，是没见过他爸妈大吵的时候，比这还吓人。

陈伊柠不太赞同，“那你是没吃过没钱的苦。”

何嘉文仰头喝了一口啤酒，幽幽道，“马上要吃了。”

陈伊柠略微有些惊讶，“你家要倒闭了？”

别吧，她还想攒点钱过个好年。

何嘉文无语，“能不能盼我点好？”

“那是怎么了？”

“就是吧……嗯，我爸那边现在只肯给我批一半的工资了，剩下的得我自掏腰包。”

“哦，”陈伊柠心放回肚子，“所以你今晚这么消沉，是为了这个啊？”

“一部分吧。”这么些年，他早就对他爸妈练就了油盐不进的本事，反正也没少块肉，就由他们说去吧，只是涉及到钱，那就不太好办，毕竟他也没其他进项了。

他叹了一口气，“股票被套牢牢，又要赔被骗的那批货，还要给你们发工资，网店杂七杂八的费用，负债累累，能不消沉吗？”

陈伊柠没出声，负债的感觉确实不大好，但至少他身后还是有他爸妈不是吗？

何嘉文侧头看了她一眼，“你妈生病那时候，挺辛苦的吧？”

“还好吧，就是上课兼职，兼职上课，挺充实。”陈伊柠这么说着，心里却暗想，不辛苦才怪。

像他们家以前那样没有积蓄的“月光”家庭，小病小灾还好，大病就完全就没有招架之力了，钱是低三下四、磨破嘴皮借了又借。那时候刚高考完，她本来打算去深市舅舅家玩一阵子放松下的，结果直接进厂打暑假工了，再后面上大学也不敢懈怠，一有兼职就报名。

不过说起来那段时间虽然辛苦，但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闲言碎语，两眼一睁就是上课，上完课就去兼职，满脑子都是赚钱，也没心思想太多，宿舍里也有其他人兼职，就不显得她突兀，相比较起来，她大学的时候，生活真的反倒更自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