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餐时，他点开文件，粗略浏览完，随即点开一个短视频 app，听到“死对头”三个字时，视频已经被他划走，却又条件反射划了回来。

“……我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想在他手下工作的理由，可是当我看到银行卡余额的时候，我才知道在现实面前，什么面子、自尊都不值一提，那时候我脑子里居然在想，我要我下一次在高铁站吃东西的时候，可以毫无顾忌地点一顿麦当劳……”

“……其实回头想想，这个死对头好像也没对我做过多么罪大恶极的事，看在他人品、样貌尚可的份上，也不是不能接受，换个角度想，拿死对头的工资摸鱼，也不失为一种报复方式？好吧，我承认这是一种精神胜利法，但总得哄一下自己，才能把这班给上下去……”

视频播完，何嘉文又从头看了一遍，虽然文案说得似是而非，但视频里的画面不是一般的眼熟，他点进主页，把历史视频都看了一遍，脑子里某种念头越来越强烈。

指尖悬在半空，何嘉文迟疑半晌，退出去切了个小号，点了关注。

他反复地听着那句“看在他人品、样貌尚可的份上”，颇为慷慨地贡献了个赞，帮她凑足 20 个。

回到东里村将近 17 点，一进办公室，他就看见唯二的两名员工，头挨着头，不知道在说什么，笑得格外碍眼。

何嘉文站在原地看了几秒，细细地回想了下，他和陈伊柠有这么友好的时刻吗？

没有。

路上随便拉一个人过来，陈伊柠都比待他要友善。

何嘉文轻咳了一声，又再咳了两声，俩人才抬起头来。

何子铭先出了声，“哥，你来得正好，我和伊柠姐在看这个直播间，感觉咱们厂好像也可以走这个路线。”

何嘉文瞥了陈伊柠一眼，接过何子递来的手机，是一个工厂车间的直播间，化着全妆的女孩在测试 USB 灯。

“要不咱也找个帅哥或者美女一边干活一边直播？”

何嘉文点头，“试试吧。”

陈伊柠顺势道，“那直接在厂里找个人？加点工资，也不一定非要帅哥美女，会聊天就行了。”

“你觉得加多少合适？”何嘉文问。

陈伊柠也说不准了，按照外面市场价，主播工资不低，但这又算不上是专业的主播，太高不行，低了怕没人愿意做。

“2000？”何子铭试探。

“不行，”何嘉文想也没想就拒绝，“雇你们两个我已经顶了很大的压力，不能再增加额外开支了。”

“那怎么办？直接怼着机器？”何子铭挠挠头。

何嘉文忽然抬眸，上上下下打量着何子铭。

何子铭被看得发毛，“怎么了哥，看我干嘛？”

何嘉文轻抬眉尾，“看你是个合适的人选。”

06 苍蝇腿也是肉

“啊？”何子铭反应过来，“可是我要顾网店啊。”

“网店现在的工作量能让你干一天？”

“额……”

“就这么定了，”何嘉文语气不容置喙，“你自己选个时间，看哪个什么时候播，最好固定下来。”

何子铭面露难色，一双无辜的眼望向陈伊柠求助。

陈伊柠硬着头皮，“要不先问问厂里有没有人愿意再做决定？”

何嘉文沉吟片刻，“也行，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

陈伊柠：？？

他继续补充，“不过你得跟他们强调，袜厂是不会再出额外的工资的，全凭自愿。”

那不是要她去当尴尬的丑人吗？陈伊柠不自觉拔高音量，“没工资谁想干？”

“这就要靠你个人发挥了，工作嘛，除了物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