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八卦兮兮地回过头来,“姐,你跟我哥是吵架了吗?”
“哪有?”陈伊柠开了电脑,“我连他辞职都不知道,还能跟他吵架?”
“是吗?”
陈伊柠也学他八卦兮兮的样子,“你哥怎么突然辞职?”
“也不突然吧,下尾村见面那回,他回深市就提了。”
靠,嘴巴可真紧。
“伊柠姐,你中午吃什么?”何子铭又问。
陈伊柠看了眼电脑屏幕,时间刚好跳到 9 点 40,早饭都没消化,就要想午饭的事了?
何子铭一双眼睛亮闪闪的,清澈又满是期盼,她没忍住笑了下,“回家吃啊,这儿又没什么外卖。”
“我们出去吃吧,骑小电驴很快。”他想了想,又说,“或者开我哥的车。”
陈伊柠插上 U 盘,把奋战了几天的文档拉到桌面,“不了,我中午要回去补觉。“
“好吧。”
这语气有难掩的失落,陈伊柠视线从屏幕移向何子铭后脑勺,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是在联络同事感情吗?
何子铭今年二十又二,刚大学毕业。
陈伊柠想到自己初出茅庐那年,也有种不知深浅的热情,本着呵护脆皮应届生的心理,她改了口,“要不明天中午?”
何子铭闻言转过身来,又咧出一口大白牙,“好啊。”
这对堂兄弟五官轮廓其实有点像,不过何子铭更阳光一些,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像阴郁的雨天突然透出点日光,有让人心情变好的魔力。
至少何子铭是比何嘉文讨喜的,陈伊柠扬起嘴角,对他露出今天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随即视线又挪回屏幕。
陈伊柠五官标致,中庭偏长,气质上偏冷,有点姐感,不笑的时候,是网上人常说的臭脸,但笑起来的时候,这种冷被中和,又有几分温柔的味道。
何子铭视线在她脸上停留几秒,才回过身去,脑子里已经在盘算明天中午的约会。
陈伊柠要做一份运营方案出来。
何家袜厂 90 年代创立的,做的是传统的棉袜代加工,男女款都有。陈伊柠那天上何家喝茶的时候瞄了一眼,款式还是以前的款式,连配色都是老几样,应该还是些老客户下的单。
去年为了提升袜厂业绩,在某音和桃上弄了个网店,何子铭在做,说是有联系过设计师,设计的原创款式,自然流,每月零零散散来单。
陈伊柠假期里看了百来个账号,大概有两个方向,一个是直接架台手机直播,就拍机器织袜或者工人套袜、包装之类的工序。
现在直播五花八门,有剥蒜头的,有分红豆绿豆的,说不准也有人喜欢看这种,顺带吸引些有代加工或者批发需求的老板。
另一个直接直播带货,做自有品牌。
但现在人力资金都有限,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得起两个,不过这不是她该考虑的问题。
陈伊柠花了一天的时间,把账号的定位、目标用户、内容方向基本捋了下来,修修改改,也不过几页 ppt 的内容,但她实在凑不出其他内容来了,隔天中午给何嘉文发了过去。
时隔一年多,陈伊柠再度体会到了被审判的感觉,以前每次交选题、交初稿,等待回复的时间,像有一颗不定时的炸弹,你知道它会爆炸,但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会爆炸。
关上电脑,她和何子铭一块出去吃饭。
村里基本没有吃饭的地方,得到镇中心去。
小电驴在陈伊柠的指挥下,七拐八拐,到了一家苍蝇小馆,破旧的招牌写着“老二炒粉”。
何子铭迟疑地停下车,“吃这家?”
陈伊柠从车上下来,“是啊,这家味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