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还没动作,阿茗已经拉住他另一条胳膊,借着力勉强跨了上来。

地上碎石子很多,她有点高反站不稳,摇摇晃晃的,南嘉下意识揽住她肩头。

阿茗眼睛前冒起无数金星,她攀着南嘉的肩,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想给晕乎乎的脑袋找个能靠的东西。

她缓了好一会。

每当唐茗初觉得自己在藏区已经如鱼得水,高反就会冷冷把她打回现实。其实本地人爬山也喘,上布达拉宫的大坡时藏人们都慢慢得挪。但达吉说他们在牧区长大的孩子不喘,从小在四千米的草原上骑马练出来的。

阿茗脑袋恢复一点清明后,软绵绵向眼前人提出疑问:“南嘉,你不晕吗?你家以前也放牧吗?”

南嘉一手被她攥着,一手扶着她,阿茗模样有点可怜,脑袋一整个压在他肩侧,声音和说话时的温度都变得很近,穿透他骨骼轻轻地共振。

他觉得得认真一点回答这个问题:

“不是。我阿爸曾经是猎人,他年轻时是个勇武的汉子,打死过狗熊。”阿爸身材魁梧,是高原风雪雕琢出来的硬汉,但死的时候轻飘飘的,只剩一把发灰的骨头。

他的声线很平静,可阿茗倏忽觉得很荒芜。

她好一些了,慢慢直起身体,南嘉退了一步,阿茗也松开了手。

但她指尖顺着他袖子下滑,停在伤口上方。

伤口在舞室时上了药,用纱布包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