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茗也嗖得跟上:“我也去!”

面对尴尬,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琼布和阿茗去买药,买着买着就拐进了八角街的甜茶馆。

他俩又发现旮旯里有咖啡馆,阿茗请了琼布一杯贵价美式,被评价比村里的牛粪还难下咽。阿茗不信邪,争辩是琼布没有品鉴能力,一定要给这从哥伦比亚万里迢迢进藏的咖啡豆足够尊重,遂再拿下两杯带给南嘉和达吉。

等他们从八角街晃悠出来,溜达进药王山的菜市场,买了些好食材,再回吉崩岗给达吉送饭,已是夕阳西下。

南嘉不在,说是去查舞室的账了。

三个人没话聊,沉默地吃完了饭。

那晚阿茗没睡着,因为肚里又装了两杯美式。

接下来的日子里,达吉老公还是不知所踪。这个叫强巴的汉子,以前是舞团弹扎木聂的琴师,和达吉结婚后就不弹琴了,天天在外面搞“事业”。

达吉的舞跳得特别好,但在钱上有点迟钝,等她意识到不对,舞室账户已经成了强巴洗钱的工具。

她之前生过一场大病,意识不清醒时被半骗半哄签了协议书:只要离婚或者身故,名下的资产都自愿赠给强巴。

阿茗看到身故这个词时,觉得背后直冒寒气。

因为南嘉有次隐晦提了一句,强巴做的事涉黑。

要是真逼急了,强巴会不会杀害达吉?毕竟刀子一进一出,他就能合理合法地占有达吉的一切。

南嘉不知从哪里找来强巴的阴阳合同和资金流水,整理成证据录,阿茗帮忙找了律师,先把舞室账户冻结保护起来,离婚的事算是在法院排上了队。

此外,南嘉就不让大家做更多的事了,他看起来也抽身而退,投入给达吉治疗。

达吉除了一条断腿,身上还有经年跳舞留下的伤病。南嘉大概是想一并给她调理,他弄来了几本特别大的医典,有西医也有藏医,除了给达吉药熏针灸,就是在青旅翻书、煎药。

离雪顿节还有一些时间,阿茗和琼布专心当厨子厨娘,负责大家的一日三餐。

达吉是个很冷淡的人。除了最初见面时笑过,阿茗后来再见她,她都相当疏离。

琼布说是小时候被达吉揍过,见她总是躲着走。但阿茗不害怕达吉锋利的冷眉,她更好奇这个女人那股倔劲儿。

她们偶尔会聊几句。

“以前没在倾雍见过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汉族小姑娘。”

“我是镇上茶茶饭馆家的,和南嘉一块儿。”

那是什么饭馆,达吉没听说过。她对阿茗出现在倾雍,也一点儿不奇怪。

“他回倾雍了啊。难怪没穿喇嘛服,不学佛了?”

达吉怎么信息比我还滞后,阿茗在心里嘟囔。她果然离开倾雍很久,还不和家里联系。

达吉身体不大能动,常常裹着漂亮的五彩色带的藏袍,望着窗外的天和树。

舞室点着一种清淡的藏香,和寺庙里别的藏家味道都不一样,阿茗很喜欢,有时候为了多嗅几口,还会在舞室里赖上一会儿。

她某天送饭,忽然意识到,这和南嘉身上的味道很像。

阿茗放下保温桶,等达吉吃完的时间里闲聊:

“你屋里点的藏香,是哪儿买的?”

“不是买的,那是米玛阿佳自己做的。”

“米玛阿佳是谁?”

达吉闻言疑惑:“她是南嘉阿妈。你们关系这么近,你没见过她?”

南嘉很少提自己家人,阿茗隐约想起他们认识之初的记忆:“我只知道他有个妹妹。”

“你记错了,他家就他一个,没有妹妹。”

看阿茗不信,达吉又斩钉截铁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