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每当我回家,我能从家里的蛛丝马迹发现她存在过的踪迹。比如书房的医学书里,夹杂了多了很多社会科学的书籍。用家里台式电脑登微信时,会弹出陌生的头像框。晾晒在阳台的床单被套,不是哥哥以前买的的黑白灰,而是漂亮的彩色小花。公用洗手池上,有几个新的发圈。
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待了多久,又是什么时候走的。
其实我知道哥哥在拉萨还有一套房,大约是姐姐来的不频繁吧,还没装修。
高考终于结束,我被上海的大学录取了。
在我高三奋战这年,哥哥转了去北京的藏医研究所工作。琼布阿哥说是因为阿茗姐姐去北京读博了。
大一军训结束那天,哥哥来上海出差,顺便探监我。
他给我带了入学礼物,有我买不起的护肤品,香水,电脑,还有漂亮的相机!
“除了电脑,都是姐姐给我挑的吧。”
哥哥挑眉:“你怎么知道?”
“你俩谁是谁的审美,我还认不出来?”虽然没和阿茗姐姐见过面,但我逢年过节都会收到礼物,有时候是她出差带回来的特色糕点,有时候是项链耳环之类的饰品。
我俩坐在看台上,中间我几个室友还扭作一团来搭话。大操场四处都是拍照纪念的大一新生,哥哥看着他们,不知道在想什么,我忽然福至心灵:“你不会在想姐姐以前读大学的样子吧?”
哥哥淡淡望着远处,清风吹动他领带,他那身裁剪得当的西装在大学生里很不同,我又有点不确定:“难道是想你以前在佛学院打球的时候?”
我没等到答案,因为他电话响了。
那边的女声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哥哥慢条斯理一条条回答:
“下午四点半的飞机,七点到机场。”
“我知道你会议刚结束,慢慢来。”
“没事,我自己回去也可以。”
“好,那我等你接我。”
应该是阿茗姐姐的电话,我催他赶紧走,因为我准备在正式开学前,和室友去北京玩几天,没好意思跟他说。
他走后,我室友呼啦一下围上来:“你哥哥好帅!”
我暗暗得意,他很给我长脸。她们兴奋向我展示偷拍的照片,正当放大欣赏时,有人惊讶道:“你哥哥无名指戴了戒指!”
“不会是婚戒吧?”
“对啊,他结婚啦。”
一片失望的嘘声。
我和室友收拾好行李到机场时,发现和哥哥竟然是同一班!
我非常小心地挑了座位死角,在等待间隙观察了一下他。机场的花店死贵死贵,他倒颇有兴致地挑了一束,说的上来每一种花的名字。
两个小时后,在北京机场到达处,我久违地看到了阿茗姐姐。
其实我已经记不清她的样子了,但她是唯一一个匆匆忙忙跑过来迎接的人,哥哥忽然加快的脚步,让我一下猜到是她。
她被哥哥抱住,哥哥肩很宽,我压根看不见她在他怀里的样子。
直到两个人分开,我才看清她带着笑的面容,她很夸张地表达了对鲜花的喜爱,然后自然地把车钥匙塞进哥哥手里,我隐约听见她在抱怨路上特别堵。
哥哥牵着她的手往外走,她有好多话,完全不看路,被哥哥带着往东往西,仰头盯着他满脸笑意,跟他说有趣的事。
恍惚间,我的记忆一下被拉回很久之前的倾雍街道,他们俩也是这样相处。
“那就是你哥哥的老婆吗?”室友找我咬耳朵,“她好漂亮!他俩在一起好搭啊。”
是呀,姐姐穿着淡色的雪纺衬衫,戴着柔和的珍珠项链,缎面的鱼尾裙摆闪着光,随着走动露出细跟高跟鞋,像电视新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