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广场上不止有锅庄,还有傈僳族和纳西族的打跳舞,音乐一换,阿茗就蒙圈,刚好新上来一批人,他们便让位退到边上。
深蓝色的夜幕里,远处山峦上云海浮动,嘈杂的音乐里,南嘉牵着阿茗,俯身在她耳边问还要不要跳。
“要!”她摇着两人交握大声说。
她观察了一阵子摸到规律,很快再次上场,最后还扫码加了个锅庄舞队的微信群,把南嘉也拉进去了。
那之后,南嘉经常一拿手机就是锅庄舞队 99+的消息。领队一句今晚七点开跳,下面一长串两秒钟语音,不管男女老少,回应的话都喜欢说“哦呀哦呀好的好的。藏语里表达高兴的口头禅。”。他闲的时候会往上翻,找到热衷接龙的阿茗头像,点开她的语音,一句轻快的“哦呀哦呀”就会蹦出来。
除了在古城里散步,有时候晚上漫天无云,他们还会去山上看星星。
南嘉参杂进阿茗的麦宗生活后,总会勾起许多倾雍往事。那些温暖的瞬间有人和她共有,有种难以言述的愉悦。
夏夜清风拂面,阿茗指着天说:“那颗星星好亮。”
“这颗?”
“那里!”
“是天蝎座的心宿二。”
“诶,是不是央金结婚前几天,我们看到的那颗的星星?”当时结婚礼台的彩带没扎完,他俩有个晚上打着手电去赶工。
“不是,那颗是射手座的箕宿三。”
“不对。”阿茗扭头看南嘉,“那天晚上有两颗星,一颗是你爬梯子挂彩带时看到的,我在下面说它比我的电筒亮。还有一颗是我们回去在院子里看到的,当时没开灯我踢翻了一盆花,你说怪星星不够亮,就是心宿二。”
她回忆的很认真,甚至有点严肃,一定要证明自己是对的。
南嘉啊了一声,唇角一勾,阿茗越瞧他越觉得不对劲,那笑里有揶揄,偏他装的若无其事。阿茗盯着他不放,非要他说个名堂出来。
“我可以说,但你不许动手。”
“嗯哼。”
南嘉慢悠悠道:“其实那天看到的两颗星是同一个,我随口说了个名字,没想到你信了。”
阿茗果然气急败坏扑了上来。南嘉一边笑着躲闪,一边制服不遵守承诺的某人,继续取笑她:
“你还很认真复述了几遍,第二天甚至问了我三遍复习巩固。唐茗初,你真是好学啊。”
“亏我那么信任你!”
南嘉被阿茗压倒在草地上,他顺势松开她举手投降,整个人懒懒陷进草中。
阿茗捶了他两下,也没使劲儿。南嘉单手枕在脑后,随她折腾的模样。
一阵风从远山那头吹来,掠过草地,草尖簌簌摇晃起来。
阿茗忽然沉默了,她注视他片刻,又仰头去看天上的星星。
风撩起她的发丝,南嘉看着她背影,抬起手,清风就和她的长发一起穿过他指缝,缠绕在一起。三年了,阿茗把那些细节记得好清晰,他以为她都忘记了。
那其他的事情呢,什么时候也可以诉诸于口。
和南嘉一起的时间里,阿茗发现了麦宗很多有趣的地方。她好像回到了三年前,那时候也是这么探索倾雍,新奇和每一个人对话。
现在她和南嘉是什么关系呢,阿茗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不会抗拒他的拥抱,也不会甩开他牵她的手,甚至有时候跳舞累了,她还会撒娇让他背回家。只是到了家门口,他们就会默契分开。
阿茗贪心承认,她喜欢他的陪伴。她知道南嘉要比陪伴更多,但只要他不说出来,她会一直假装不知道。
手腕光亮的菩提珠子下,疤痕提醒着她,她藏着很多让他失望的事。
阿茗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