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些流动的风中辨别亡者的告别。
五千米的垭口很冷,但不及在雨季密林里穿越泥沼地冰冷。他记得小伙满脸泥巴,从小腿里拽出婴儿拳头大的蚂蝗时,还笑的特别开心。因为又多活了一天,离家又近了一点。
但毒瘾摧枯拉朽般蚕食了他,只剩一堆白骨了。
南嘉和琼布跟着长者们转了三圈山,在最后一个垭口煨桑。
仪式的最后,烟雾弥漫,与高远云海融为一体。
其实东贡和西贡都有许多波堆江流,水葬才是本地常见的葬法,但逝者是染病的业障之人,他无法回归大地。
南嘉向着朗嘉神山的方向磕了很久的长头。
天神,恳求您,让他早得超脱吧。
南嘉不知道,琼布在他身后的石头上坐着,抹了几滴眼泪。
因为刚刚南嘉问他那人模样时,琼布忽然想到,他好像也不记得南嘉以前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