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茗显然认识对方。

气氛突然安静,能清晰听见雨珠落在伞面溅开的声音。

阿茗无意识捏紧了手机,迟迟未回复她消息的人,此刻站在她面前。似乎她让他回来,他就真的回来了。

她从上到下迅速打量他,他最近应该都在药厂没有去景洪,笔挺黑西裤和白衬衫,虽然外面随意套了件帽衫,像会喂小区流浪猫的那种随和好相处的人,但眉眼是沉稳的习惯性凝视。

南嘉单手插兜,站在朦胧薄雨的昏黄路灯下,没说话也没催促,就那么等着她。

阿茗对小哥礼貌笑了下,青年见阿茗的身体转向了他,便抬步上前,停在她面前。

他先朝小伙微微颔首,接着不紧不慢对阿茗说:“王柏说你没带伞。工作都做完了?”

“嗯。”

南嘉抬高一点伞面,罩在她头顶,又自然向阿茗伸出手。女孩的身形正好挡住了青年的面容,小哥没有看见对方的视线从自己身上勾过,冲阿茗轻挑了一下眉峰,两人无声打了个哑谜,阿茗接收了他的信号。

在小哥的视角,只看见阿茗熟稔递过电脑包,钻进对方的伞下,留出来的空间刚刚好容下一个她。

青年身上带着夜晚淡淡的寒气,见阿茗只穿了件单薄短袖,脱下帽衫披在她肩上,他里面的衬衫露出来,从衣服纹理的走向可以隐约看到坚实的肌肉线条。

阿茗手指先碰到青年袖口,然后搭上他臂弯,两个人没什么过分的动作,但就是太熟悉太默契,他好像接过无数次下班的她,亲密感无形流露。

阿茗冲小哥笑着说:“谢谢你,那我们回家啦。”

南嘉也跟着她淡淡一笑,似乎跟着她在着重强调“我们”这个词。

小哥客气道过别,望着两人在古城小巷走远的背影,默默叹气,得知王柏和阿茗不是情侣时他还觉得有机会,原来人家是眼光更高。

阿茗和南嘉全程没说话,在雨幕的伞下世界沉默。

之前在店门口,阿茗很轻易读懂南嘉眼神的意思:想解决这个追求者吗?你可以利用我。

她只犹豫了短短一瞬就遵循了他的建议,反正和他演起来得心应手。

他们在巷口转了个弯,等彻底看不到咖啡馆,阿茗打算松开他的臂弯,但南嘉稍抬了一下胳膊,她的手心又落回他小臂上。

他面上看不出什么,淡然说:“前面有水坑。”

麦宗的路都这样,老砖缺了几块,露出大坑,一下雨就只踩着砖块或木板过去。

水坑很大,两三米长,阿茗只好继续抓住南嘉胳膊,小心踩上砖块。

她刚走两步,两人距离一拉长,阿茗便够不到南嘉,砖也不稳,她抓了两把空,身形晃起来,青年的手掌很快追了上来,干脆牢牢牵住她,让她稳稳站在砖上。

接下来全是这种路,南嘉便没再松开阿茗的手。直到平稳路段,阿茗偷偷挣了几下,他牵的有点紧,又好像没察觉到她的动作,阿茗便放弃由他去了。

但静谧的夜晚,两个人莫名其妙牵着手,像来麦宗旅游的情侣,也太奇怪了!

她犹豫几番,做好心理建设,正要开口解释清楚,却被南嘉轻飘飘一句话截断:

“吃晚饭了吗?”

“……没有。”

“我也没有。”南嘉指向下个路口,“去吃个饭吧。”

“我不饿。”

“那你就当陪我,我们只有一把伞。”

“……”

那是个路边小摊,雨棚中间垂着灯泡,一圈黄色光晕。阿嬷热情招呼他们,南嘉拉着阿茗进去,坐下后才终于松开她。

店里都是常见的藏滇小吃,香气扑鼻,阿茗看到别人桌上的奶渣丸子和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