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白灯里,头顶的信息牌滚动播着红字,红光映在她呆滞的脸上,捧在手里的热水纸杯早就凉透了,她的手仍在无意识颤抖。
鞋尖沾上了血,是谁的血啊。
不知过了多久,警务站大门忽然被推开,阿茗猛地抬头,看见旺姆阿姐匆匆进来,她才恍惚恢复过意识来,嗖得站起身。
她脚步欲抬又落,想上前却不敢,话未出口,眼眶先红了。她盯着旺姆,想从她脸上读出什么,泪花却滚出来,模糊了视线,帮她逃避结果。
“阿茗……”旺姆大步上前,她衣袖上沾满了斑驳的血迹。阿茗抓着她的手,眉眉眼抖动。
她听见旺姆重重喘气,用力回搂住她:“阿茗,别担心,他还活着,他没有生命危险,别担心……”
阿茗刚听完第一个字,就重重跌回了椅子上,劫后余生的哭出声来。
她一边抹泪,一边喃喃道:“谢谢,谢谢……”
“子弹射得不准,打中了他……手臂。现在在做检查,准备紧急转到市里的医院去,毕竟是枪伤,县里的医生经验有限。”
还活着就好。
是他就好。
她哑声追问:“我什么时候能见他?”
“你去收拾一下行李,还有他的东西,县里手术做完,马上就转运。”
阿茗这才恍然想起来自己的行李在达厝村,一样也没带回来。
她点头,脑子已经快速转起来,枪伤不是小事,南嘉保不准要在医院里待上几个月,她该先尽可能带足东西,后面缺什么,再等小阿姨慢慢添置。
她这么想着,急急往外跑,拉开警务站的门,刚踏进夜色里,却被一辆车拦住了去路。
车前站着,一个如论如何她都想不到的人。
高原泠冽的夜风里,她声音打着颤,喃喃开口:
“妈妈……”
南嘉在整个行动里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他个人力量真的能解决这一切吗?南嘉作为主角呈现,他的冲突和责任一定程度上被放大了。我试图现实合理的框架里去平衡这个问题,提供一个解释视角: 以今年发生的星星园区事件为例, 反应出的问题之一是跨境执法的难以实现。这也是南嘉第一次独自去缅国的重要原因,当没有正当渠道有理由介入这一事件时,他试图自己撬动。 这里需要补充一点缅甸国情。国内中央政府与地方武装长期冲突,特别是边境地区由地方军控制割据,我们熟悉的缅北也被称为黄金三角,是最大的du品生产区。地方军需要du品贩卖来筹措武装资金,赌场则是du品之外的经济支柱,在诈骗出现前,和国内联系主要是跨境洗钱以及地下资本的推动获利。 这个背景我怕被ban没有详细展开,有提到南嘉带回了一些名单资料。资料指向当大宗资本涉及到内部利益,上层不可能不管。这也是为什么文章里写:利益本来存在,而南嘉他们是利用者。他不需要自己筹措军队去攻打欧珠,而是搅浑水。欧珠回来相当于通缉犯回国,还引发了流xue事件,更不会继续放任。 我有尝试表达,后期南嘉真正参与其实不多,也不是个体行动,次仁和旺姆都是公职代表,打击罪犯是他们的责任,他们一起构成共同体。南嘉更多是作为协同者,或者说欧珠的报复对象,一个最合适最熟悉敌情的诱饵。 从他个人而言,他和阿茗都有“爱世人”或者直白说圣母的相似点,他有极强的责任感,很难不觉得是自己害了次仁。关于他前期的经历,后面一章还会有内容,可以期待一下。 最后,我想回应关于“只要利益存在,这是否是个无解的问题”?我的回答是,暂时的宁静比长久的混乱好,行动比放任不理好。没有理想的世界,没有一劳永逸的结束,历史就是在不断的利益冲突中循环演进,但只要有推动理想的人,世界就还值得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