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声,再加上不带笑意抿住的嘴角,这一系列动作落在阿茗眼里,是他在生气。
也是,谁半夜两三点被叫起床能开心,何况阿茗自知理亏,她对他又闹别扭还冷战,南嘉今晚愿意出现在这里,她就该烧香拜佛了。
所以阿茗垂着脑袋,由着他一颗一颗扣上宽大藏袍的扣子,在冷空气呼出的白汽里,像个等待挨训的乖小孩。
南嘉瞥了眼缄默的人,她装得很像,像她本来就这样乖巧听话从不惹事。
但他知道,如果今天他不来,唐茗初真的会用刀捅穿老二,他一看她眼神就明了,她平时的刀才不是白练的。
他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跨上摩托,掰动后视镜,与她的眼神对视上:“上车。”
在寒风中行驶了好一会,摩托停在一家小旅馆前。
屋里黑着,连招牌都是红漆写的,没一点光。
南嘉敲了门口的玻璃,隔了一会,窸窣声由远及近,一个藏族阿佳打着手电筒望出来。
老板娘认出来人,很是惊讶,用藏语问候:“南嘉格西?好久不见!”她又察觉失言,笑着摇头,去掉了那个名头,“南嘉,好久不见。”
她开门请人进来,这才看见身后的阿茗。她为难地道:“但今晚只有一间房了。”
南嘉没料到,他正犹豫,阿茗出声:“没事,我们一间就好。”
见南嘉还要说什么,阿茗截住他话头:“阿佳快给我们钥匙吧,很晚了,我困得不行。”
阿佳递上钥匙,南嘉示意她先上去。他又单独对阿佳补充:“麻烦给我拿床被褥。”
阿茗盯着他一瞬,越过人上了楼。
看到房里的床,阿茗一天的疲惫都涌了上来。
屋里的灯是坏的,也可能电线烧了,只有床头一盏台灯能用。
阿茗进了浴室,她迫切地想洗掉被那些人触碰的痕迹。
热水浇到身上,让人有些颤栗。玻璃慢慢爬满雾气,她在水声中隐约听见门开关的声音。
阿茗仰头,感受水液落满全身。
浴室外,木地板上的脚步声一路往里,她似乎可以辨认出,他放下了被褥,停在窗边拉紧了窗帘,又到回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