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上肖琛来打包两份盒饭,小阿姨同他搭话,才知道阿茗在他那儿。

她瞥了眼肖琛点的菜,还真都是阿茗爱吃的。

“她突然跑去打扰你为啥事?死丫头电话也不接,还以为她怎么了。”

肖琛只笑:“我们俩的事。”

见他卖关子,小阿姨也不关心:“你们几点结束?好让南嘉去接阿茗。”

肖琛眼风扫过柜台后理账的藏族青年,笑着说:“不用了何姨,我们估计要到半夜,我送她回来。”

小阿姨没再说什么,叮嘱了声注意安全,去后厨忙。

肖琛走到柜台前,俯身敲了一下台面,南嘉抬起眼,从他不太礼貌的指节往上,淡然扫过他。

“南嘉,一直没吃到你们饭馆特色,酥油炒奶渣面疙瘩,阿茗告诉我是你的拿手菜,我今天想尝尝。”他眉毛上挑,莫名有些挑衅的意思。

南嘉手里握着圆珠笔,笔杆在他指尖转了个圈。

“当然。”他淡声说,缓缓撑起身子。南嘉比肖琛高些,他垂着目光瞥过面前的人,用理应如此的口吻道,“毕竟她也喜欢吃。最近店里忙,很久没给她做饭了。”

阿茗半夜才回来。

镇子已经熄了路灯,她打着手电,独自穿过熟悉的街道,借着月光,到达茶茶饭馆的店门口。

店里静悄悄的,玻璃门里一丝光都没有,大家都已休息。

阿茗深呼吸一口气。

开锁,关门,经过一排排餐桌,过大厅门廊,上楼梯,今天就这么结束了。

但她在中庭的天井下看到了南嘉。

他就穿了件简单白色的短 T,坐在庭院的沿廊下,胳膊搭在膝盖上,两根长指拎了瓶啤酒,慢慢晃悠。

夜风吹动他短发,月光照了半身。

似乎是听见她的脚步声停在了楼梯口,没有上去,他的目光才清冷地投过来。

阿茗与他对视,他眸色深得在秋夜里化不开。

她该一鼓作气转身上楼的。

她寂然一瞬后,一步一步走到了他面前。

他只是看着她被拉长又变短的影子靠近站定,淡抿了一口酒。

沉默。

月色移过云影,把庭院照得亮了几分。

阿茗站在南嘉面前,忽然觉得很烦躁。

生活糟透了,杨逾明的举动让她很恼火,南城的电话催命一样,肖琛也很烦,找他帮忙跟个大爷一样。

毫无预兆,她伸手夺过南嘉手中的啤酒。他应该在这里待了很久,酒剩的不太多,阿茗仰头一饮而尽,喝得有点猛,酒液顺着唇角滚到下巴尖上。

她狠狠用胳膊一擦,将啤酒瓶扔回了他身边,没扔准,瓶身磕在台阶上,滚进了草地里。

酒能把人喝死该多好,这样她就不用活得这么痛苦。

他也是。为什么要出现在她面前?

她讨厌犹豫,彷徨,以及无时无刻都会想他的自己。

可她能怎么办?

她没解法,他俩就这样了。

阿茗转身要走,只是她刚迈出一步,手腕就被拽住。

她挣了一下,没挣开。南嘉看着没用力,但力道掐得刚刚好,就这么一拉一回,她被他拉回了原点。

他动作游刃有余,把她乱扔的酒瓶捡起,不轻不重往地面一扣,再缓缓仰头看着她。

明明是下位者,目光却极具侵入感,唇绷得也很紧,

看来他今天不会轻易放过她。

阿茗不理,梗着脖子要走,他不让她走,一股狠劲就纠缠拉扯在两人之间。

明明今晚是她先来撩拨他,这会儿却一副怨恼的模样。

南嘉不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