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欧珠已从原地消失。
南嘉握紧了刀,很不容易才发现了明黄幡布后一处敞开的地窖。
地窖挖得极深,仅容一人通过,不知通向何方。
欧珠逃了。
南嘉想也没想正要跳下去,但旺姆冲上来紧紧拉住他:
“他眼瞎了,跑不远的,迟早能抓住!”
旺姆眼睛里尽是红血丝,可能是被烟雾弹呛的,也可能是悲从心起。
她很冷静,打开对讲器:“需要拆弹小组支援。其他人员马上撤离,重复,马上撤离。”
说话时,她依旧用力攥着南嘉。
“走!”她盯着他说,“还有时间,还有机会,还有下一次!”
茶楼外。
午时忽然来了片乌云,茶楼里不知为何,冒出了滚滚浓烟。
阿茗裹着毛毯嗖得站起来,她看见所有军警都在迅速往外撤,她也被医生还是什么人抓住胳膊,推往空旷的地方。
不知是谁喊了句“要爆炸了!”人群骚动得愈发厉害。
阿茗随着人流一边跑一边回头,熙攘的人们争先恐后越过她。
白烟之中的茶楼好像已经空了,所有人都离开了吗?
地底深处的人,也逃出来了吗?
为什么她看不到那个熟悉的人呢?
他们刚刚跑到避难广场,地面就猛然震动了一下,远处的茶楼有火光迸出。
人群始料不及栽倒了一大片,发出低低惊呼声。
阿茗也被不知谁撞倒了,她仰躺在地面上,头顶那片乌云翻滚着,冒出闪电的金光,几声闷雷后,雨滴纷纷砸下。
风也来了,广场上矗立的经幡柱开始翻飞,树叶摇动作响。
高原的雨又粗又凉,滴在脸上还有些疼。
但它来得急,去得也很快。
茶楼的白烟在雨水中消散,硝烟味道被洗净,树下坠落二三雨滴。
大家相互搀扶着起来时,乌云在天际退去,金色的太阳光束重新穿过云隙。
一弯雨后彩虹毫无预兆出现在经幡柱上,跨过澄澈的天。
有人抚着胸口,默默念了几遍心咒。
阿茗站起来拍去身上的尘土,再次回头,在重重人影中,垫脚张望。
这次她终于看到了他。
他和几名警察一起从滚滚白烟的茶楼边出来,他独自穿过警戒线,高原阳光正落在少年人身上,细碎的柔和光流模糊了他的轮廓,但不变的是依旧明亮深远的眼睛。
阿茗那颗惴惴不安的心终于落地,她气息却更乱,身体挤过人群的缝隙,希望快一点,再快一点。
她胸膛起伏,喘息着跑到了阳光之下,脚步不自觉变缓,手搭在眉间,想要把他看得更清楚。
他头发有些凌乱,袖口的布料有干涸血迹,脸上挂着几道细细的擦伤。
广场上的鸽子们忽而振翅飞起,盘旋过两人中间的距离。
阿茗的碎发被羽翅扇动,拂到面上。
她下意识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她看见少年背后是亘古不变的朗嘉神山,而神山下的人,正向她走来。
她毫不犹豫冲向了他。
载着阿茗和南嘉的警车回到小镇上时,镇子口站满了熟悉的人。
央金第一个冲上来,很紧张地拉着阿茗四下打量,见她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卓嘎给阿茗和南嘉一人戴了条哈达,嘴里念叨着他俩平安就好。连白玛的小宝宝都出动了,等累了,在大人怀里睡得香甜。
大家站在镇子口问东问西老半天,才想起来往回走。
曲珍阿姐早烧好了饭菜,今天饭馆不营业,大家店里不忙的都过来边吃边聊。说到欧珠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