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认!”早知再多讹两条花银来。
“什么贼人,竟帮咱庄子宣扬名声。”秋隆看看一边的宝剑,努努嘴,“我看,倒是个义贼。”
燕偈盘算银钱,心中大憾,怒而拍案道:“哪来的义贼,你是那贼的娘家人吗,这么相帮!”
秋隆翻白眼:“甚娘家人?我娘家人都在都天,我怎给贼做亲戚?你好好说话,狗肚子里藏不住二两油的东西。”
秋隆既出了山门,不必顾及燕大公子脸面,又因被桃花科追捧为绘画大家,正在意气扬扬之际,与燕偈一言不合,当即翻了毛,撸起袖子爬过小桌要和他撕巴。
燕偈一愣。他万想不到自己这天天练剑的剑庄少主人居然被半点功夫都没有的账房这样看不起。足证少年侠客成名之路既遥且艰。他心中凄然。而秋隆薅住他的老貂围脖,没轻没重,又抓掉了一大把飞毛,燕偈方由悲又转怒,把住他手腕,反劲一拧,令秋隆身体急划了个半弧,大头朝下倒往炕边。
燕偈刹住狠劲,伸直手臂拉住他,冷冷道:“那贼人行为恶劣,你不许再替她说好话。”
秋隆在炕沿瓮声哼笑,如一张烧不尽的硬嘴,从灰堆里跳了起来:“呵呵,是你面子挂不住罢了我偏说,好贼,好贼!”
说时,他竟腾起一条腿,借上半身下坠之势,猛扫往燕偈脖颈。
窗扇被轻轻推开。小粮怀抱一壶烧酒,探进头来:“哪一个心明眼亮的好人,在说我的好话?”
差些头身分离眼前一黑的燕偈,与秋隆一起栽在冻得梆硬的地上。此刻两人都短暂地半身不遂,无法应声。小粮遂盘腿坐在小桌上,看看冷碟里飘的两枚豆壳叹道:“就为这样一碟下酒菜打起来,可惜可叹。请两位去我们屋里喝点暖酒,吃点好的吧。”
果然他俩随时随地都要开打
四 谈笑云
四个人静悄悄地坐着,分一碟盐水毛豆。
小粮与令狐勤所居的山腰客房,东壁还有一个隔间,用来起居会客。窗下同样是一张火炕,但铺锦茵、置绣墩,比燕偈房中的要精致得太多。
四人正同坐在炕上,当中的矮桌上没有摆别的菜色。燕偈理顺方才被抓乱的头发,向桌对面正分发酒杯的令狐勤局促一笑。
令狐勤又布箸道:“两位,白天我们托人去附近的大集上买了点羊肉,此时正在请厨房片好,一会儿便有人把铜锅和肉片送来。”
秋隆忙与令狐勤见礼,互通姓名。却见那先前翻窗而来邀宴的女人,自不作声,盘腿坐在令狐勤身边,拿了两块干净的羊拐抛着玩。秋隆伸掌犹豫问:“这位小姐是?为何邀我与公子涮肉?”
人都坐炕上了,酒也倒了,再问这样问题,恐有拿乔之嫌。此贼冒名顶替,理亏在先,吃她一顿也是合宜之道。燕偈轻轻叹气,安坐受礼,俄而又寒毛一竖地想到:千万不能让秋时荣知道此贼有劫掠大哥的前情。不然以他爆碳一样的性格,指不定如何翻天动地呢。
要知道也得先等火锅捞完最后一点肉末子再说。
“这位是我大三元的贵客,我们元三公子的至交,小粮小姐。”令狐勤先一步介绍道。
秋隆更加惊疑,在桌下对燕偈比比划划,意思是:如此贵人,怎叫你给攀上了。燕偈干笑,拨开他手:“我和小粮小姐在社内偶遇,算是相识,相识。”
“啊呀,居然能和小姐成为好友,真是公子的福气。小姐通身的气派,衬得我俩越发大头蒜一样。”秋隆一时眼笑眉舒,对小粮拱手道,“小的是冷剑山庄账房,秋隆秋时荣。我看小姐身姿英武,敢问小姐师出何门?”
“本性天成,没有山门。”她笑,把羊拐平放在手背上,霎眼间,手心已翻过来,两块骨头纹丝未动,“我们这一行,身轻骨飘,风一扯就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