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3 / 3)

喊一声:“谈录,快跑!”

她无暇细说,分踏路人肩膀,勾臂扯住谈笑云肩袖飞身而起,借力赌摊的门柱,接着又跳上隔壁金点先生的“揣骨神相”幡子,把一支细竹竿踩得悠悠晃晃。而谈笑云纷忙中被她一手捞着后脖颈,正挂在神相两字旁,脸色苍白,像个一世不得官运亨通的劳碌鬼,就是因没有在这摊子上听先生细批流年而行差踏错的活招牌。

“小姐啊,你赌输了要赖账时,大可假装不认得我。”谈笑云语气幽幽,把头上帽巾正了正,“现在好了,鄙人挂得如此之高,环山之中,何人不识‘谈录’……”

小粮忙自澄清道:“我怎会赌输?谈录难道不信我的手气?就是手气不好,难道不能出千?一个输字,简直大丢贼面……”她往下一扫,见那鱼局主捋袖呼人,欲摇动幡杆,便连忙借竹竿弯曲之势,弹往人潮上涌方向。

她夹带谈笑云飞在空中,见远处一行云阶步踏,由漫长的泥胎海洼道通入两山之岬,正是坛山入口。长阶旁还修有蜿蜒车马道,供排场大的客人上下。而那山岬两壁间靠得极近,唯余一线。这本已光照阴幽的一线,向内又打了一道高耸的铁门,毫无纹饰,冷冷睥睨众生喧闹的泥胎海,似与坛山莲堂广施善缘的高名不符。

与此同时,燕偈背着三把长剑,在大集里忍受捱挤,又惮于各处落脚摊子的威势,最终只找着一小爿杂物堆积之处,束手发呆。

忽然听呼啦啦乱响如群鸟飞至,一人松了口气,点足落在他身边:“好险,好险。”

他侧脸看去,见是面色红润的贼头一臂夹着脸色不善的谈录。一看便知,此贼又是在某处大闹了一场。燕偈本在这闹市上惶惑不安,忽然逞强起来,把长剑包袱解下,寻几桠树杈,一道虫蛀的琴板,铺上红布,便做了一张货桌。

他不经意般对小粮道:“险什么,又做坏事了?我要做生意,不许打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