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2 / 3)

跳下,抱着长剑,抬头带着一丝冷笑与小粮对视,然后转着圈瞪了她许多眼,最后举起剑柄恨恨抱拳道:“大盗,我们又见面了。”

小粮姿态松弛,垂着两只手倒着看他:“你哪位。”

燕偈凝眉:“我哪位?你坏我名声,辱我大哥,偷我钱财你说我是哪位。”

小粮一踢腿,身体呈钟舌状左右当啷起来:“这样的人实在太多,公子可以形容得再细致一点。”

燕偈气急,追着她晃荡的轨迹飞跑:“你怎么能不记得我,我是冷剑山庄少庄主燕偈小字谒山在家行二应兇谱正册有名曰无情公子多情剑……”

小粮疑道:“你什么时候上了那个谱子?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没谱的人。”

燕偈将宝剑抛起换手,指着她,冷笑道:“还说你不记得我?我看你才是个没谱的人。你趁现在对我说两句好话,我就劈断绳索,放你下来。”

小粮叹气:“公子张牙舞爪的轻狂样子,真是一点没变……”她忽然弯腿一纠,作劲昂起身来,左臂攀住绳索,右手小指从腰间勾出一把爪刀,绳索随她挥掌即断。她轻捷地旋身落下,还不经意地踹了燕偈一脚。

他后退两步,揉着被暗算的肩膊,讶异地盯着她。

谈笑云见状,赶忙站回小粮身边,对燕偈讪笑:“燕录,你也来了?怎么不见秋工笔?”

北面林中,应声响起狂乱的脚步,伴随着秋隆妙语连珠的叫骂。

燕偈闭一闭眼:“……方才在林中远远看见你家小姐被陷阱吊起,我一时兴起打马来看,忘记时荣还在树下休息了……”

等秋隆杀到,这宽路相逢的四人默然相对站着,感着一丝半熟不熟、半仇不仇的尴尬。

此时,山门后寂寥的小祠,哑哑地门开一缝,里头探出一个戴灰灰黑黑观音兜的脑袋。因其身材矮小,如狸子戴帽,口吐人言:

“几位……是来投宿的吗?”这烧火小道人胆怯地扶着门,勉强笑道,“我来拴马,几位请进吧。”

炉上的水开了。小道人从怔忡里惊醒,连忙从后院菜地拴马桩旁跑回院中,钻入厨房提起水壶,分置杯盏。

燕偈主仆二人已在院中研究着银杏的枯枝。这祠内的四方小院,前是拜殿,后有做晨课的藏书房,左右手分别是客人房与厨灶。

院中别无景致,唯有一棵蚀空了的老树。满地干蓬蓬的枯叶、干果被山风一卷,露出泼水也洗不净的青砖。院后一条缘山势继续往上的石阶,莫知其所指。

谈笑云还在仰头研究门匾上剥蚀的古字,看得无趣,正要举步进门。小粮却又攥住她手腕,令她收回脚步。

谈笑云欲问,却见小粮目光所指,正是小祠门槛后,地面上一块四方拜石。

那莲花拜石阴刻的凹槽中,分明有未冲洗干净的深褐血迹。

而那戴着观音兜,又乖又小的烧火道人,此时费力拖出一张木桌,供客人坐在这枯树下喝茶。她见小粮与谈笑云不进门,便抬头问:“两位姐姐,怎么啦。”

燕偈背负着长剑包裹,伸手去搭了一把,把桌椅摆齐。他还以为是小粮碍于两人之间欠债还钱、冒名顶替的龃龉,便大方拍拍掌道:“呆站着做什么?放心好了,本公子心胸开阔,绝不再为难你。”

小粮却不理他,只是探进一只脚去,靴底抹了抹那血污的拜石。血迹已干,况且已浸润在凹刻里,难以抹去。

她收腿,叹气:“小师傅,你怎的杀人之后,过了多日,却还没把地拖干净?”

燕偈忽觉得身背传上一丝后怕的阴凉。他偏过头去看那小道人,只见她孩气一团的脸上,阴云笼罩,显然是要发难了。

燕偈默默侧开一步,反手探过肩去,准备抽剑。

小道人嘴唇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