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两天会展中心举办热带植物展,有不少国内外商家参展,袁宵把培育的藤本月季大苗卖掉,有了笔余钱,这天开车到会展中心,帮忙同学布置公司的鹿角蕨和石松展位,顺便叙旧。

同学忙着泰国展商交流,她先逛逛展厅。

后天开展,大多展位已经准备就绪,有不少提前进场看展买植物的爱好者,各类锦化植物面前看客比较多,讨论各色出锦优良。

偶尔能听见买家询价。

两万,二十六万。

个别摆在玻璃展柜里出锦优秀的花烛更是天价。

但凡袁宵在某个展位前看久一点,注视某个植物多两眼,在旁的张弛跃跃欲试,打算买下来。

外国展商十分乐意招待他,积极找出英语最流利的工作人员来接待,用泰式英语,热情地和他交流,那是认为努力一定有回报的热情。在张弛脸上看不到不能承受价格的表情,气质清爽,谈吐文雅,工作人员默认二三十万他是吃得消的。

袁宵打算看看,并不买,几次拉走他。

张弛依依不舍,频繁回头。

“不喜欢吗?可是那盆花烛你看了很久。”

“我能不能买下来送给你?”

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是不是几个月前电梯那次亲吻太主动,还是生病仍然纠缠她,让她不高兴了。

由于工人敲瓷砖时把舅舅家水管捅破,工程延期,他得以在袁家住下来,可是袁宵很忙,早出晚归,从发烧那晚以后,同一屋檐住着,少有独处的时间。

今天是碰巧,在袁玫阿姨的诊室遇上。

这几个月他只能听她的直播和以前的视频入睡,听她温柔的声线,隔着手机屏幕,反复听,听她说怎么检查植株,怎么挑选即将上市的大苗。手机里她说上句,躺在床上的他接下句。

她的视频他已经看到烂熟。

随便挑出一段,默诵是没问题的。

无数个夜晚,张弛躺在床上,凝视天花板,黑暗中安安静静,呼吸也轻,眼泪也是无声的。为什么不理我,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昨晚手机视频播放完,自动跳转。

下个视频是监控画面,画面上是只蹲在门口巴望的西高地,主人回老家过年,小狗对于突如其来的长时间分别不适应,只能蹲在门口静静等待。

等熟悉的脚步声出现。

等门推开。

等主人的声音响起。

门外是袁玫阿姨接电话的声音。

他靠坐在门内,长腿曲起。一遍遍回看视频后半段,主人回来,雪白小狗高兴地原地打转,前爪向前扑,主人抱起它,说在监控里看见它了,难受坏了吧,承诺下回回老家会带上它。小狗汪汪地应答,哈哈地吐舌头。

他太熟悉袁宵的声线,这些话,如果由她来说,他可以表现得比视频里的小狗更兴奋。

“姐姐。”

袁宵果然停住。

追上的张弛摘下口罩,嘴唇在口罩下咬过,泛着漂亮的醉红色,喉结重重一沉,在袁宵的注视下,又补了一句。

“等等我。”

几天前冯朵在饭桌上逼他喊阿姐,仿佛逼他亲口承认袁宵姐姐的身份,能灭绝他想做姐夫的野心。

当时她的表情和现在一样。

偏着脸,微微笑,像是看穿他的心思。

她对他也是直觉式的理解,嘴上叫着姐姐,藏着逾越姐弟关系的心眼。

不管怎样,能获得她的注视就好。张弛又把问题试探着问一遍,袁宵当然不同意,那盆花烛折合人民币是二十二万。

来往的人有些多,为了不堵塞走道,她示意到角落说话。

张弛高高兴兴地跟上来,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