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打开前,最后一秒,吮吸到的好滋味还在嘴里。
城郊在下雨,驶过大桥,雨刷摆动。
张弛的眼神没有一刻离开过,手落在脖颈上,发现还是那么烫,沸腾的血流没有完全降温。袁宵在接电话,蓝牙耳机里是朵朵的声音,正说到他。
她看出来了。
打从四人吃火锅那天她就看出来了。
原本以为往后会多个人半路插花,跟她抢着喊阿姐,好消息,是她多虑了。坏消息,这人野心广大,是奔着做她姐夫来的。
现在林叔家装修,能住进来,心里乐开花了吧!
她冯朵这段日子在学校接受封闭式训练,三十来天不着家,玫姨几天后要去参加个学科交叉论坛,一去一周。
他走的是什么大运。
他就是想做我姐夫!
袁宵笑了,嘱咐妹妹训练要注意身体。
温柔的笑容,伴随车窗外射入的光影,一时浓烈,一时更加浓烈,朵朵常年能见到的好表情,对张弛来说很新鲜,新鲜到眼睛也不愿意眨,强行降落的心脏再次提起。
这是她给妹妹的笑脸。
柔和到无以复加,明显不是给外人的。
如果听到电话里的指控,他会立刻承认。
承认自己走运。
承认自己想做姐夫。
玄关感应灯亮起,打开门,家中漆黑,母亲袁玫今晚跟几名学生吃饭还没到家,清早出门前给张弛预备了双浅灰色的男士拖鞋。
早晨搬行李时他看见了。
他的行李很简便,一个黑色双肩包而已,无非电脑,日常衣物,一楼客厅边上的卧室已经收拾过,摆上个人物品,依然整洁得像是没人居住的客房。
夜雨淅淅沥沥。
厨房窗户支开一道缝,雨水打在窗框尖角,嗒嗒响。
身后脚步声停住。
袁宵放下模型,回过头。
他的脸是清俊的,身体却不单薄,除了肯在运动上做苦役外,可以忍受长期失眠摧残的好底子,同样证明不同常人的精力。
一身是在厦门时阿嬷在菜场买的。卡其 T 恤,花花绿绿的沙滩裤,套在他的身上,不大通俗,意外耐看起来。
刚洗好澡,燥热的男性身躯用冷水好好降过温,洗出文气漂亮,又白又嫩的青年。小腿是习惯穿长裤的他很少裸露给人看的部分,玉样的白,肌肉不至于鼓胀到夸张。再往下,脚踝和足底一样粉白。
他是经得起细看的人。
可以看到细微处也不叫人失望。有血有肉,无处不美,确实是值得留在画上去隽永的肉体。
她说给他倒了杯气泡水。
“如果需要吃药的话,也有温水。”
张弛摇头:“我想再试试,能不能把觉睡好,所以袁阿姨暂时没有给我开药。”
糟糕的睡眠,需要处方药辅助。
睡眠成绩总也不及格的他,还想试试。
袁宵没说什么,拢把头发,继续检查开元寺模型各个位置是否有毛刺,彩漆效果上得如何。
正是多雨季节,窗缝透进的草木腥气影影绰绰,入夜后,植物荷尔蒙像是活过来。
靠得很近,幸好有水杯可以握在手里,让张弛管住自己的手。
灯光把她披散的长发照出一层水色,专心摆弄手中物件,温柔底下还有别的特质,吸引着他。
“……袁阿姨和我说了你们的事。”
他指的是母女俩久别重逢,见的第一面。
那时袁宵刚满十三岁,过完年,第一次来到这所房子,第一次在这边度过周末。
母亲去厦门接的她。
张弛说,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