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博士名叫刘国基。
是眼科界的权威。
13 年曾出版过一本回忆录,回忆自身求学经历,后记附有亲友书信照片,其中也有一封来自郑书缘。
这本回忆录,现在摆在袁宵桌面,相关书页贴着标签。
他还是那么喜欢把“的”写作“底”。
字迹可以改变,习惯却不好改。
外头风声骤大。
呼呼呼呼地刮,把夜吹得可疑,大小叶片持续擦撞冲击出暴雨的响动,干燥的雨,扫落在天井玻璃上的绿色雨滴越积越多。
风静了。
死一样静。
袁宵将照片放回去,重新把细棉绳一圈圈缠绕好。
太平洋生成的台风,正向台湾逼近,有可能影响到刘国基博士后天在海城开展的,关于体外轮部干细胞培养的相关技术讲座。
第二天午后,下了一场暴雨。
台风预警升级。
天色铅重。
清晨,袁宵给花墙做了防台保护才出的门,跑空一趟,午后两点半才到家,开车进地库,熄火,下车时接到季奉节电话。
明明告诉过他,她有重要的事,必须出门。
家里没人,也没他的茶。
季奉节不管。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不想见我,故意找的借口。生气从来不说,我又吃不准,鬼知道你在想什么。”
季奉节在电话那头严正声明,带公子脾气,为白白等候一早上的自己要公道,背景人声嘈杂,有人在笑话,音量远大过他,Jeffry 又在女人面前喘上了。
好大的雨。
海城排水系统不佳是出了名的,遇上暴雨台风,积水是家常便饭。
以至于惊动了懒散物业,突然还魂,组织几名保安在地下车库堆沙包,热热闹闹作业。
袁宵看了一眼,提包,关上车门。
“到家了?我去找你。”
季奉节的背景音消失,他的声音突然清晰无比。
尾音迂回。
仿佛前面那句只是公子哥架子,现在他塌了架子,语气不赖地重复,重复他的计划。在季奉节的计划中,台风暴雨是一个不存在的因素,并不理会天气好坏,天气好也得好,不好也得好。
强硬地安排下来。
袁宵不给谁坏脸色,从不恶语气说话。
底色温柔,策略因人而异。
她的包容范围很大。
大到季奉节做小学生也可以。
她在电话里轻声细语,惠风和畅,听进耳朵,狂风骤雨的世界兀自平静下来,等台风过去,由她请客吃饭,雨势加大了,路面积水很严重,台风天不要出门。
字字听得他心坎发烫。
忍不住想象袁宵一边说话,一边走进电梯,按电梯的动作,身段肯定柔软,软得他心肝发疼,和声音一样,柔成一条隐形锁链,锁住他。
嘶。
知道他吃这套。
“你那破车不半路出毛病才怪。”
听她走得有点急,季奉节又说:“走这么快,慢点,裤兜那俩用来请客的钢镚儿可别颠掉了,请我吃饭,够不够数?”
“积水不认好车破车。俩钢镚儿攒一攒,还是有的。”
袁宵口气总是温柔,要不是把儿字念得突兀,这句话听着也是软的。
绵兮兮。
她故意的吧。
钢镚儿,钢镚儿。
季奉节乐死了,嘴角压不住,听见电梯门刷地打开,挂电话前告诫她,离姓张那小子远点,不是好人。他口中不是好人的那小子此时此刻正向袁宵奔来。
一出电梯,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