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是走出家门，后一秒接上的画面在医院扫描室外。

冷灰色的两扇门，贴着辐射的标志，轰隆隆打开，轰隆隆关上，轮到她，忽然有人插队，是个绿色号码，不怎么上医院的冯斌搞不清楚状况，急了，跳号是什么意思。

当时他的样子，拿去演武松杀嫂是没问题的。

得知答案，冯斌不好意思了。

冯玉如是那时候眼睛有了画面，原来坐在轮椅上的她论状况是不够紧急的。紧急那位，年纪和她差不多大，突发脑溢血，医院开了绿色通道。一分钟后，电梯门打开，有个小护士在前面冲锋，让开让开，快让开，一伙人护驾，把病床直线推进去，门轰隆隆关上。

剩下两个中年女人在外面，互相抱着掉眼泪。

由于是白天，周围有做检查的年轻人，男女老少全在问，什么病啊，怎么啦。

那一刻，冯玉如醒了。

她谁都不想，想的只有两个孙女，要是有个好歹，宵宵和朵朵会怎样？

朵朵肯定哭得天摇地动，宵宵不会那样哭，她会安慰好妹妹，等到安顿所有人，再轮到她自己偷偷伤心。

她是想到两个孙女伤心的样子，彻底清醒的。

死而复生般的清醒，四肢逐渐温暖起来。

现在，多走样的故事，她都听得下去。

一辈子那么长，人会走样无数次，有人往好的地方走样，有人往坏的地方走样，穷人可以走样成富人，富人可以走样成穷人，谁能保证自己一辈子不走样？

走吧，放他走，拦不住的。

但他太小看她了，难道她冯玉如不配听一句实话？

门诊大楼下的显示屏跳到八点半，夜静了，医院附近没有夜生活。

冷风吹过，樟树婆娑，树下停着各色轿车以及两辆救护车。张弛和冯朵同坐在一条长椅上，两块小蛋糕，她把桂花乌龙的让给他，夸得真心实意。

“你还挺能的。”

什么都会变，只有冯玉如没有变

太残忍了...

人心啊，真让人难以预测

123/奸臣

这一整天，三顿饭吃得稀碎，尤其冯朵，她是心情作用胃口的典型，在门诊大楼下面遇到张弛，话还没说，肚子先叫起来，叫得叽里咕噜。

为了不让她难堪，张弛当作没听见，说袁宵给她买了蛋糕，饿的话，可以吃。

蛋糕呢？你跟我来。

冯朵跟他去了，走过天桥，穿到对过马路，一排沙县小吃，麻辣烫的简餐店，直走到拐角一家烘焙店，她跟着他进去，再出来就明白了，他花了点钱，把预定的蛋糕寄放在这里。

大的那个，要等回去问问袁宵，如果需要带回家，他就带回去，放进冰箱，毕竟是阿嬷的生日蛋糕。

“阿嬷阿嬷，叫得真顺口啊。”冯朵白了他一眼。

张弛笑笑。

两人照原路走回来，晚饭吃得早，一样没吃多少，反正有两块蛋糕，找个地方一起吃吧，冯朵说着话，地方就找到了，指指树下斑驳掉漆的长椅。

“那儿挺好。”

张弛没意见。

忙乱的一天总算过去，身体不累，脑筋很累，冯朵边拆蛋糕盒边看张弛，一看就知道，这是个脾气非常好的人，阿姐喜欢，肯定有喜欢他的理由。

“你还挺能的。”

她指的是蛋糕，他想得很周到，现在吃起来，奶油一点没塌，照样绵密，如果放在车上，放到现在，早被厦门不够格的冬天弄稀了。

她吃的是最喜欢的栗子蛋糕，纯手工栗子馅，厚抹两层，只有食物本身的甘甜，十几年了，还是老味道，以前阿姐经常带我去吃这个，冯朵说着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