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不一样。

她的嘴是机关枪,并且保险常年不锁,经常乱扫射。

由她来问,阿嬷不会多心。

如果冯玉如说,在台湾偷娶细姨闽南语,小老婆,这种男人不要拉倒,那么坦白的阻力可能小点;如果冯玉如说,人平安就好,娶就娶吧,那么坦白的阻力会大点。

幻想自己是王宝钏,跟真做王宝钏有区别。

这位薛平贵,无论如何是回不来的。

有一点,是袁宵和冯朵的共识不能骗阿嬷。

冯玉如恨死受骗了。

侄子冯忍涛叫她受过一回骗,到现在十多年,还是不理他。

要是两个小孙女,手牵手看长大的小小人儿也骗她,存世亲人把她瞒个遍,骗个遍,这个存在在幻想中,属于冯玉如的醒悟一刻,光是想想,也知道是多么巨大的摧残。

“等阿嬷生日过完,年前搬家的事搞定,我们再讲?”

“嗯,等阿嬷搬回到岛上,我来讲。”

“阿姐。”

袁宵胳膊给朵朵抱在怀里,忽然抱得死紧,“怎么啦?”

知道她心情不好,拉住妹妹的手,果然,手指在抠掌心,一生闷气就抠手掌心。两个人横躺在床上,脚板心踩着木地板,夕阳余晖打在墙面上,几块金灿灿的斜方形。

无比安宁的傍晚。

没听见回应,袁宵一下一下地抚摸她的手指头,把她的手握紧,说的是从小说到大的老台词,别担心,阿姐在。

这句话在现实生活中验证过无数次,代表着,她会承担任何事情或者其中最艰难的部分。

先是一声嗯,然后是干巴巴的话:天下的苦头全是好女人在吃,没天理。

听着耳熟。

袁宵努力回忆,记起是单春晓的发言。

这位发言者此时呆在楼下客厅和袁玫聊天,聊她打算把中山路的民宿盘出去,买岛上的,把半个妈冯玉如安置回岛上。

老太太想老厝。

想她的小岛。

岛上旅游业发达,一到旅游旺季,老厦门冯玉如爱去岛上会老姐妹,到处闲逛,听举小旗子的导游们给外地游客讲乱编的故事,歪故事她也爱听,不会气哄哄纠正人家。冯玉如是姑妄言之,姑妄听之的践行者。

房门开着,客厅对话往上飘,袁宵听得一清二楚。

连同几秒后乍起的惊呼。

“……哇,流这么多血哦!”

喜欢看宵和朵朵相处??

96/善弱

袁宵下楼,搞清楚缘故的单春晓正好站在楼梯边,臭骂冯斌在作孽,以后不用理他,给人乱吃补,他是到年纪熄火了,不知道年轻小伙子血气要多旺有多旺,根本不用补。

说完递个眼风给袁宵。

像是在问对不对,检验过没有?

被安顿在椅子上的张弛看见她,耳根通红,突然不讲话,先前还在不安地喊话,袁阿姨,等下我来收拾就好。

袁玫回他没关系,同时得按住汪洋。

地板汪洋给抹了,她想把滴上血的鞋面擦干净,刚碰到鞋子,又给汪洋夺走,那么食物她提到厨房

下一秒,两个超市袋子唰地给人提走。

汪洋的篮球中锋不是当白的。

这几手,单春晓看出小平头的底子来了。

她是过来人,男人嘛,野外的雄鸟找对象之前还得跳段舞呢,且看着吧,眼光要放远,能长久把事情做下去的,才叫好男人。

其实汪洋一番干劲事出有因。

他们俩实际上喝的不是龙凤汤。

没好意思说,喝的是什么。

半个小时前,张弛婉拒了冯斌的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