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大起来的时候,张弛把伞下倾,挡住随风斜飞的雨丝。
那条手臂从袁宵背后越过,几乎贴在她的背上,异性躯体靠近,略高于她的体温像是雨丝,洇湿衣服,渗进她的皮肤。
来喽,第一^_^
五一快乐老师!
青老师五一快乐~
五一快乐,青大大。
土司公主
谢谢?
?
五一假期快结束了, 那就祝你每天快乐?
76/姐姐
袁宵到家的时候,林叔在给她妈和朵朵说这几个月在福州、在陕西漆树之乡的见闻,收获。
脱胎漆器是林叔的家学,斯文内敛的男人只有说起家学才滔滔不绝。
他的滔滔不绝不让人讨厌,从不卖弄。
外头风雨声大,三个人没听见玄关的动静。袁宵转身,朝张弛打了个手势,他理解她的意思,点点头。
袁宵站在玄关藤编屏风后面,透过洞眼,看母亲袁玫。
打从袁玫向女儿介绍新男友的第一天起,他们从来不在她面前有任何亲昵举动,甚至连牵手,挽手臂也没有,偶尔被撞见,两人会立马弹开,神速到像是早恋学生撞见班主任。
袁宵喜欢看人,看人的各种举动,神态。
母亲和林叔之间最吸引她的是彼此看待的眼神,那是热恋的眼神,谈一份极为传统,极为纯粹的恋爱,一谈十多年。
林叔说,在陕西县里拍了好多漆树的照片,还有视频,还没来得及给宵宵看呢。
“工人预备要割漆?”他的手机在袁玫手里。
“对啊。”林叔笑着对她点头,然后戳戳屏幕,脸转个向,“朵朵也看看,有意思吧……”
三人有说有笑,氛围好得不能再好。
一双和气温柔的中年人,画面中不管加入谁,看起来都像相亲相爱的一家三口,容易让人产生关于家的一切温馨联想。
张弛没想到袁宵会突然回头。
她抬眼看他,他势必要低头,让她看清楚。
有句“怎么了”的疑问,在雾绒绒的眉间,没问出口,眉头、眉弓、眉峰替他问了。
极细微地抬与放,问得绵绵的。
他当然不知道袁宵在想什么。
有个说法叫外甥类舅,张弛和林叔之间,最像是内敛和容易害臊。
高考前在一块吃饭,说起考试,话赶着话,林叔说:“我们宵宵肯定没问题,一定能考好。”这么平常的话,当时母亲已经把他介绍给袁宵两年了,男人还是为这句话羞红脸。
整顿饭恨不得把脸埋进碗里,为自己的失言道歉。
“我们宵宵”是他认为不当的措辞。
他不能这么说。
不能随便把宵宵亲生父亲的位置占了。
等到高考当天,袁玫来送考,他也在附近,却坚决不出现,不去打扰母女俩,自觉退避到远方。
他不是鬼祟的人,所以鬼祟起来很容易被发现。
袁宵早早发现他,躲在家长堆里,跟前后左右都插不上话,突兀地立着,想不显眼都难。
可能和做漆器有关,林叔耐心极好,手也巧,什么都会做,打个柜子,做个茶几不在话下,缝缝补补的手艺更好,连阿嬷看了都夸他,补扣子补得像样。
门被风吹合,咔的一声。
冯朵听见,背后长眼睛般高喊:“阿姐。”
“宵宵回来了吗?”
林叔站起来,赶紧迈大步,“还真是。”看看张弛,斯文的脸浮着微笑,“你们俩在哪遇上的,淋没淋雨啊?”
张弛摇头。
手里的东西已经给舅舅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