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宵看他一直盯着屏幕，跟着瞄了眼，边上手机突然外放。

“……这说法很操蛋。”

“所以您不喜欢这样的称呼？”

“有些东西在我们的环境里是不好上台面说的。创作上，处女作三个字，可以随便挂在嘴边，说这人处女，人家说你低俗流氓，说处女作，没问题。”

“您觉得该怎么称呼比较合适？”

“哈哈，哪位同学说的处男作？你们都在笑他，说处女作你们不笑，诸位同学有没有想过，处男作为什么没有这份待遇？”

音量突然提升。

最后一句话让张弛辨识出来，刚才男女对话中的中年男声，和那位说厦门春天永不消散的，是同一个人。

袁宵余光瞥见，处女一词出现后，女生很不好意思，抢着点男友手机屏幕，因而不小心加大了音量。

四周空旷。

处女处男的余音在空气中绕梁。

不同于女生，男生乐呵呵地笑，不当一回事：“你听这个，他贴脸开大，挖苦咱们陆老师。”

还是那个中年男声。

“……学问做得好的人未必审美就好。当然，我说这句话不是攻击陆教授，我很尊敬陆教授这样的单体知识分子。”

有人用劝架的口气说拱火的话：“什么叫单体知识分子？骂得也太难听了，陆教授还有学生坐在下边，大家今天是来讨论当代艺术，不要这样。”

有人附和：“意见不同没关系，求同存异，求同存异。”

这时，两道闪光逼近，地铁进站了。

张弛显然被吸引，听得比女生还入迷。

袁宵见状，索性坐到情侣边上，让他名正言顺听完这场热仗。四人两对，一左一右坐着，地铁车厢空荡荡。

男生眼里已经没有其他人，兴奋地用胳膊搡女友，提醒她，快听，咱们美术系的陆老师要说话了。

“……你冯忍涛有点名气就狂起来了，人人都是艺术家，农民也能吃艺术家的这碗饭，这话是你说的吧，这么讲是对学者最大的羞辱！”

女主持人立马跳出来救场。

其余人你一句我一句，眼看气氛总算转好。陆教授语气放缓，说到独立人格，自由意志。

那道中年男声忽然又杀出来。

“几天不见，陆教授给提拔成哲学家了？”

继续拿第一??

感谢支持，文刚开，这是对我很大的鼓励。

这章出场人物好多 再看一次

大大的文闭眼入^_^

看冯忍涛采访那段让我想起来陈丹青了

好看的

06/面肉白

厦门的夏天已然如火如荼。

深夜和白天根本是两种气候。

避暑不能来这里，赶海似的赶暑可以来，童叟无欺的夏天，四十多度高温，把人晒到人魂分离。

袁宵是七点打的电话。

阿嬷在电话那头激动：“昨天就回来了，啊怎么不跟阿嬷讲！那你住在哪边？早饭有没有好好吃？”

中山路，等下就去吃早饭。

她解释，昨晚十点才到。

阿嬷是作息标兵，每天固定八点上床睡觉，老年人觉短，有时一两点会醒来，听听剧，继续睡，到六点准时起。

风雨无阻。

还保留着从前给孙女们做早饭的作息。

如果一早说晚上十点到，阿嬷会熬着不睡，等她回来。还要提前打扫，这里那里，把所有家具地板都擦破一层皮来迎接她。

过年那会儿才为擦窗户把脚脖子扭了。

“啊你什么时候回来？”阿嬷被带着不自觉说普通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