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一伙人围着汪洋,她要是不出手,汪洋还不给打成猪头,好在有人门口装了监控,她在监控底下正当防卫呢。
自个没注意到小伤口,阿姐注意到了。
破点皮,没事,不疼!她的不疼说得尾音打圈圈,调子翘很高,幸福死了。
“刚才没碰到水吧。”袁宵问。
“没,贴着呢,一点不疼。”
冯朵咧嘴笑,阿姐的手温柔拨着她的发,无限耐心,这可太舒服了。她知道自己现在肯定跟小黑挨挠时一样,眼睛眯起来,浑身舒爽,从头发丝舒服到脚趾尖。
动手要撕皱皮的防水创可贴。
担心她唰地一下扯下来,袁宵把吹风机关上,帮她撕。
朵朵乖乖把胳膊递出去,嘴上说只会跟姐姐说的私房话,阿姐觉得汪洋这个人怎样?他嘛,人是不坏,但有个烂赌鬼的爸,风险系数太高,男人,不可信……
外边雨下大了,风也跟着大起来。
喝完陈皮姜茶,重新躺回床上,脚要挨在一起。
阿姐香香的,冯朵说完,手臂盖上来。
袁宵由她。
说着说着,话题自然说到阿嬷,以前在阿嬷家,一米二的床我们也要强行挤在一起睡,晚上拧老式手电筒,蒙在被子里头看恐怖漫画,后来发现比恐怖漫画还可怕的是阿嬷突然探进来的脸,差点吓到尿。
“阿嬷蛮会搞侦查。”
“应该有特种部队征用她。”
袁宵心思细腻,知道她阿嬷来阿嬷去,一定是藏了什么话在嘴里,又不好开口。
“你是不是有话要和我说。”她顿了顿,“和阿嬷有关?”
冯朵半晌不吭声。
一直到窗外响起凄厉风声,才开口,声音少有的低落。
“阿嬷买了块墓地,她说人人都有那一天,提前准备,这是好代志闽南语,好事情。应该是要跟老家伙合葬。”
自从确认阿公在台湾另有家庭,作为正牌孙女,阿公已经降格,变成老家伙。
泉州距离厦门,不算远,既然老家伙到过泉州,为什么不敢回厦门,全世界最该给阿嬷交代的人,就是这个老家伙嘛。
“阿姐,我们还跟阿嬷讲吗?”
袁宵感受到她的贴近,简单的动作,把她复原成小时候的模样,健壮体格深处,仍然藏着个顶毛躁狮子头的小女孩。
向姐姐讨主意。
本来她一直主张必须讲实话,因为阿嬷最讨厌人家骗她,冯忍涛就是例证。
前几天去阿嬷家,看到白事一条龙、安乐园价格一览表,尤其看见阿嬷把白事广告当楼盘广告来讲,你阿公你阿公地讲话,又是甜甜蜜蜜的声调,比小姑娘还小姑娘,她恍惚了。
搞不懂自己到底怎么了。
犹豫不决对于运动员来说是大忌,冯朵没想到自己还会有此类情绪出现。
“这件事我知道。”
袁宵说。
刚说完,冯朵猛地弹起来,单眼皮快瞪成双眼皮:“阿嬷跟你讲的?”
袁宵跟着坐起来,把本月初植物展那天在停车场遇见梦鸥,以及车上的整篇对话一点点告诉她。
每次听见冯忍涛,梦鸥这两个名字,冯朵必然不痛快,心底的讨厌根本掩饰不住。
她是直肠子,心里想什么,脸上摆什么。
“居然搬出阿嬷来吓唬人,什么叫做台湾那位当他过身,是死人,过身的死人还会娶老婆,生小孩,当阿公?!见鬼哦。”
现在,冯忍涛不能算是骗冯玉如骗最狠的人了,英雄辈出,一山更比一山高,山和山之间还会勾连。
两姐妹太太太可爱了...!
感觉阿嬷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