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人情的同路人相伴,实在是难得的运气。”
这句话初听似无别意,但细细品味,总觉得有些意味深长。
江宁裴氏,祖籍便在江宁。
“南北千里之遥,女郎至此,必然做好了十?全准备。”裴令之垂眸浅笑?,“女郎抬举,照霜愧不敢当。”
穆嫔疑惑的目光在二人间?飘来飘去。
以她的聪慧,本能感觉对话有些深意,但她缺失的信息实在太多?,仍然懵然不解。
于是她听了半晌,发觉饿了。
景昭仍在交谈,竟还能察觉到穆嫔渴望的目光,随手将另一边的银箸推过去。
窄小灰暗的桌面上,摆满了食物和杯盏碗碟。
这些东西自然不属于黑店,而是景昭和裴令之各自的马车中备下?的点心干粮,原本是未雨绸缪用?于应急,没想到刚备好不久,就碰上大雨,正好派上了用?场。
碍于裴令之这个多?余的存在,穆嫔没好意思多?吃,只挑着一口一个的酥皮点心与糯米丸子吃了几个,稍稍填补空虚的胃。
景昭与裴令之的谈话也到了尾声?,各自都有些疲惫。
赶路本就是很耗费精气神的一件事,乘坐马车很累,言谈间?隐约打了半晌机锋,自然更累。
略吃了几口点心,二人便一前一后起身?,向着狭窄的楼梯走去。
苏惠驱使那些匪徒,收拾出了几间?屋子。但黑店的条件摆在这里,虽然不至于算作危房,但屋子不大,也并不如何干净。
这是自然,黑店雁过拔毛,有些钱的都被宰了,没钱的只求片瓦遮头,更不会挑剔干净与否。
幸亏苏惠面面俱到,裴令之主?仆更是轻车简行游学的行家,各自马车上都备有简易行装,铺上自己带来的铺盖被褥,勉强也能糊弄一晚上。
饶是如此,景昭站在屋门口,看着眼前昏暗的屋子,还是捂住了脸。
隔壁那间?房门没有关?,景昭听见裴令之在笑?,疑心他是疯了,伸手叩门:“顾郎君?”
裴令之站在屋子中间?,不知是气是笑?,积素讪讪站在一边,拼命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