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贸贸然触怒对方。同时,他也存着一点试探对方态度的意思。
景昭曼声道?:“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前人追寻仙踪,我则没有那样高远的志向,只求当下随心行乐。”
没有听到裴令之的回答,景昭于是问:“郎君以为如何?”
裴令之道?:“行无辙迹,居无室庐,幕天席地,纵意所如此大人也。”
景昭抚掌而笑。
她的笑声不像银铃般婉转,也不像莺啼般娇嫩,散朗轻快。
她的笑声忽然终了,正色说道:“郎君知我。”
裴令之亦道?:“女郎心性洞明,实乃生平仅见。”
他们同时转头望向对方,尽管帷帽白纱遮住了笑意,语声中的赞赏与轻快却很明显。
走在前方的积素、走在后方的苏惠心中作何感想,景昭与裴令之不得而知?,也暂时不想得知?。
他们的全副心思,此刻大半牵系在对方身上。
舒县很大,人也很多?。
仅仅相隔两日,便能再度碰见,这?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更?奇妙的是,上一次相见时,他们一个没有摘下面纱,一个用妆容精心掩饰过面孔。
这?一次相见时,他们甚至没有摘下帷帽,没有看见对方的眉眼。只凭一句相互问答,就同时确定了对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因为?他们上次见面,就在两日之前。
那时,他们并肩走过很长的一段血路,听过对方很直白、很尖锐的一段话。
他们都对彼此的话很感兴趣。
有兴趣才能记住,有兴趣才会认真。
有意思的是,他们明明认出了对方,却要假作不知?。
更?有意思的是,自己假作不知?,还?要在心里不停揣摩对方知?或不知?,这?便更?有趣了。
帷帽白纱下,景昭眉梢微微挑起?。
如果按照她往日的行事,未尝不会一句道?破两日前那场同行,哪管对方是真的不知?还?是假的不知?,正好可以借此摸透对方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