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出来一点时间,把女儿?不愿放手的部分政务接了过来,而不是如从前般长久停留在明昼殿里。
自从元正假结束之后,皇太女搬进皇宫居住,就住在离明昼殿不远的芳筵殿里。
这不是间规模很大的宫殿,唯独胜在一处离天子居所非常近,几乎可以说就在皇帝的眼?皮底下。
距离皇帝越近,出问题的可能性就越小。
“皇宫里、东宫里、行?宫里,那么多的宫女内侍,那么多的前朝旧人,放了一批又一批,杀了一个又一个,终究不可能完全清理干净。”
“凡事贵精不贵多,那么多的旧人里,只要有一个生出异心就是麻烦。既然如此,就不要想那么多,把自己身边弄得干净就行?。”
年前那拨动荡里,东宫揪出来两个有问题的宫人。好?在景昭生性警惕,不但明德殿管得极严,就连裴令之从没回去居住过的太子妃宫,还有穆嫔宫里的宫人都有要求。将身边守的十分严密,除却一个故意留下的承书女官,余下寻常宫人,连靠近皇太女寝殿周围二?十丈都成问题。
即使如此,她尚且觉得不够。
或许是女子有妊格外?多思?,景昭听?完皇帝的教诲之后,当即请示皇帝,能不能将空置的芳筵殿收拾出来,留给她住。
皇帝道:“你不是有住的地方?”
景昭实话实说:“臣深感忧虑,不能安心。”
皇帝看她半晌,难得地无话可说,挥手示意宫人们依言而行?,而后若有所思道:“你有些太紧张了。”
景昭沉默半晌,不再称臣,而是缓和语气道:“若是不能遂愿,女儿?如今与父皇能多相见一面,也是好?的。”
话音未落,殿内宫人便齐齐垂下头去,不敢听?皇太女的不祥之语。
皇帝亦沉默片刻,却没有再说什么,只缓声道了句随你。
父女相对静默,皇帝不久便离开了。
景昭亦步亦趋送到庭院外?,站在宫道上看了很久。
直到皇帝仪驾走得无影无踪,她仍然站在那里。
裴令之无声上前,替她披了件薄披风,轻声道:“来不相知去不留,道并行?而不相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