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具有非常特殊的意义。
燕女官专门?有个固定的差事?,就是等到桂花开?了的时候,即使皇太女想不起来,她也要吩咐人把鲜花收起来,做成?各色香酒点心,替太女按名单赏人。
一般来说,酿酒是最?方便的。
上次景昭心血来潮亲自动手,酿出?了她毕生尝过最?古怪的东西,今年她显然既没有心情又没有精力,淡淡提了一句,便不多过问了。
穆嫔非常识趣,悄悄示意燕女官率领宫人们把桂花弄下去,然后小声问:“殿下还难受吗?”
景昭眼也不抬,举起茶盏抿了一小口,平淡道:“还好。”
严格来说,前三个月度过之后,胎像渐渐稳固,就可以对外宣布储君有妊以定人心。但皇太女身份至关重要,不容丝毫疏失,出?于种种不宜直言的顾虑,景昭决定往后再拖一个月。
这个孩子给她带来的麻烦并?不算大。
有妊至今,景昭暂时没有出?现非常大的反应,一切都在可以承受的范围内,甚至胎儿本身的强韧都胜过寻常,丝毫不耽误皇太女大朝常朝议政理事?,除了睡眠时间需要多加半个时辰,以及每天?多喝一碗汤药。
然而她的心情一直不太好。
太医曾经以极为隐晦的方式提醒过数次,母亲情绪好坏,可能会对孩子造成?影响。
景昭明?白,但改不了。
她应该高兴,应该喜悦,应该满怀期待地?迎接它,这个孩子固然可能在数十年后成?为她最?大的威胁,但同样也会是她意志和血脉的延续。
它带来的好处胜过坏处,它血脉的来源无可挑剔。
无论从哪个方面看?,皇太女不该如此排斥。
是的。
不是忌惮。
不是提防。
而是纯然的排斥。
如果说前两者还掺杂着利弊之间的衡量,是理性判断之后刻意施加的负面情绪,那么后者就是发自内心、不问是非的本能。
这种情绪的来源其实比情绪本身更值得注意。
景昭无声吸气,深深闭眼,竭力将那些不妙的情绪暂时摒弃,再睁开?眼时,脸上总算带了点表情。
穆嫔一直小心观察着景昭的神色,连忙示意宫人打开?食盒,取出?温热的点心羹汤。
由于现在饿的比较快,景昭看见端上来的饮食多半会吃两口,她喝了小半盏羹,摇头示意够了,胃里温暖饱足,心情也跟着略微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