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置有?大尚宫操持, 我们还得最?终过目一遍。”
裴令之风轻云淡:“我来。”
“前年小千秋用了一百二十八只?内造的嫦娥抱月灯,当时圣上赞了句精巧,今年我让少府再依样打一套出来, 他们到?现在还差些,再晚东宫就没有?时间一一检查了。”
储嫔的身份不足以号令少府,让穆嫔出面和他们硬碰硬显然不智,裴令之点头?,道:“我来。”
“这里是宫宴的位次名单,这是拟定的舞乐单子, 这些是还差的人手和材料, 你看怎么办?”
裴令之心平气和地示意积素接住:“我来。”
穆嫔说:“不是我存心给你找事,这些东西我自?己处置不了,殿下又不回来住, 我没法子。”
裴令之风轻云淡地应了一句:“我知道。”
自?从六月末京城迟迟不肯降雨,京城周遭出现大旱迹象,景昭就开始忙得脚不沾地,经常议政到?深夜才?回东宫,草草在明德殿歇下,睡不到?两个时辰,又更衣上朝去了。
裴令之实在不放心,和景昭商量了一下,自?己命人收拾行李,暂且搬进了明德殿居住。
每当景昭踏着满地月色推开寝殿大门,数盏光晕柔和的灯火映出细细温着的甜羹,还有?榻前合衣打盹的美人。
哪怕她推门的动作再轻再缓,那扇朱红殿门无?声?无?息划出一道弧线的瞬间,裴令之永远会惊醒般睁开眼,抬眼朝她一笑。
这种感觉不坏。
景昭没有?反对。
但不知为什么,七天前的一个夜里,裴令之支颐静坐在榻边,如往日般翻着一本书,等待皇太女?回来,却没有?等到?。
他等来了一位御前内官。
那位面容熟悉的内官朝他欠身,笑容非常真?挚,说道:“太女?殿下今夜留宿宫里,请太女?妃自?行安歇,不必等了。”
景昭年幼时由皇帝躬亲抚养,居于?宫中,至今皇宫里还保留着她的寝殿,有?时议政结束天色太晚,景昭就索性在宫里再睡一夜,这是很自?然的事。
裴令之没有?多想,从容应下,命人将内官送了出去。
然后从那天开始,他就再也没有?见过景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