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种情况,老夫人自然不能再执意探望外孙女,由两个侍女搀扶着,跌跌撞撞走了。
王妃哭得面?红耳赤,泪水纵横,自是不方便出门相送。
看着母亲背影消失在正院门外,王妃的哭声顿时为?之一止。
她放下遮脸的袖摆,面?无表情道:“去山水居说一声,我已经把?人打?发?走了。另外,那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立刻杖毙。”
嬷嬷不禁一惊:“那可是老夫人给您的陪嫁。”
“给我就是我的人,和旧主勾连牵扯,那是背主。”王妃面?无表情道,“娘已经是做祖母的人了,怎么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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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夫人也没进得山水居,那可是长春县主的亲外祖母,王妃的亲娘。”
“太医那边呢?”
“三名太医都?留在王府里,除了第一日回宫禀报县主病情之外,再没离开过?。”
书房里,几名常服官员对?坐,神色忽明忽灭,不知是谁低声说了句:“真的往南方去了?”
另一人道:“不是听说第一日见了人?如果?不是真的,王妃随意扯个其他的谎也能混过?去,何必咒亲手?女儿不良于行。”
显然,这话没有?丝毫说服力。第三人摇头道:“第一日见人,是隔着撩起一角的帘子,只露了小半张脸,谁能笃定帘后一定是长春县主本人?”
停顿片刻,他又道:“李怀谨刚下狱,宫中就下旨令长春县主回京养伤,未免有?些刻意,就像是故意要向天下人证明长春县主在京中,而不是私下去了别处。”
“那要怎么办?传信回去?”
此言一出,场间骤然变得静寂。
气氛极冷,像是凝结的霜雪,始终没有?人开口说话。
李怀谨官居四品、掌握实?权,已是半只脚跨入高位之列,多年来?行事便如他的名字般谨小慎微,从未露出半点?破绽,表面?上与南方没有?任何关系。
然而谨慎至此,依旧没有?半点?用处,一朝下狱,快到南方派系甚至来?不及暗中做出任何反应,就落得获罪身?死的下场。
同为?南方派系,此刻场间这些官员地位远不如李怀谨,又岂能不胆寒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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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是世上最无用的东西。”
紫袍年轻人看着马车外混乱的景象,漠然说道:“与其事后悔之不迭,不如一开始就做好万全之策。”
伴随着他的话语,车窗外正巧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与混乱,不远处的码头,船只、车马、人流乱成一团,怒吼声、惊叫声、哭喊声交织在一起,化作无比骇人的场景。
年轻人淡淡看去,神情平静无波。
赶车的侍从心头微惊,低声道:“那郎君还要不要去见郡守?”
年轻人淡淡道:“死人不值得。”
他的目光忽然为?之一滞。
前方有?一个撑伞的背影。
白纱轻飘,飘逸窈窕,极是好看。
即使没有?看到脸,单看那道青色身?影,便能断定这一定是个风仪秀雅的美人。
但年轻人当然不是因为?美色驻足。
这名看不见脸的撑伞女郎,正站在河畔,朝向东方。
大河东去,浩浩荡荡。
澄水东流,壮阔无极。
那道身?影立在河畔,静静东望。
城北码头也在东方,并且就在不远处。
那里的防线早已被冲破,一片混乱,并且不断向周遭蔓延。年轻人此刻登车离去,便正是为?了避开。
码头那处的景象,无论?如何说不上好,对?于南方世家那些自幼养在深闺的女郎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