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辞矫饰,尽是胡言!”
景昭冷冰冰做出判断,寒声道:“我竟不知?,区区小吏,竟敢托词县署,伪造名目私下收税,盘剥百姓鱼肉乡里。”
“尔等好大的胆子!”
饶是两名公差再愚钝上十分,也知?道这个罪名不能乱认。
这本?是人人心照不宣的买卖,一旦被叫破,他们岂不是开罪了县衙上下?
所谓尊卑,所谓贵贱,其实在最上层与最下层,都很难看得分明?。
就好像普通百姓们会相信皇帝砍柴用金斧头,皇后娘娘也要剥葱烙饼。对于两名公差来说,世家高门离他们太过遥远,距离仿佛地上尘土与天边云絮。
即使本?能知?道该恭敬面对贵人,但一来士庶天隔,他们这些最末层的小吏根本?不明?白世家在这片土地上拥有多大的权势;二来他们连贵人的身份都无?法辨别,心中仍然存着隐隐疑虑。
李公差直起腰来,辩驳道:“贵人误会了,这确实是衙门里人人有份、上官允许的赋税,我们哪里担得起这个罪名。贵人要是不信,尽可以去问别人,我们这些末流小吏没得上官允许,不能跟外?人细说。”
屋门口,积素听着李公差忽然硬起来的语调,眯了眯眼。
帘子前?,苏惠看着这二人推搪敷衍的言辞,隐有杀意。
“好。”景昭平静道,“我就在这里,小王村的头子钱我来出,要多少?”
李公差刚硬起来的语气?又情不自禁软了下去:“您来缴?这…这没有这个必要吧,您是贵人,何必替这些刁民出这个钱呢?”
“今日我缴了银子,来日自会向你们上官亲自讨还?,用不着你多费心思,说个数吧。”
一听这句话,李公差更加犹豫。
这笔头子钱收多收少,其实只?取决于他一句话。上面虽然要抽成,但在别的村多收几个钱,也就补回来了。
小王村走了运,竟来了位贵人,何必为这几个钱硬顶呢?这些贵人的便宜可不好占。
想到?这里,他眼珠乱转几圈,自作聪明?道:“既然有您开口,那……只?差二两银子了。”
原本?,李公差要求小王村缴纳三两头子钱,但此时新粮未下,正是青黄不接。村里人连吃饭都艰难,六子媳妇等人想尽办法,也凑不足余下二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