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2 / 3)

是维护自身江湖地位最高效的手段。

虽然仁衡已经成长得树大根深,不至于被区区一场专利诉讼拖死,但也是剥了层皮。梁希龄要在国内坐镇,美国那边梁肇元既要管着新基地的建设,又要应付奥罗德、地方法院、USPTO 的各种来回交锋和审查,她都不敢想他是怎么过的,是用什么样的方式面对梁希龄,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每天坚持给她发信息。

她希望他每天准时发来的八个字能成为他的出口,即使得不到回复,至少能让他把积压的情绪发出来。

她也同样需要这八个字,来知道他是否每天都好。

这段时间过得不好的不止有他们。

经过漫长调查、申辩、复核,吴光尧因为内幕交易被证监会问责处罚,罚没违法所得并处等额罚款,从仁衡自请引退,涉嫌违规减持的股东也被处以上亿罚款。林时钧因为没有实际获利,免于处罚,算是全身而退,但丑闻和流言一块爆出来,世人惯会落井下石,人言可畏,他在君伦处境艰难,一直硬撑着不肯放弃。

直到那个夜晚,那个程心在楼道里嚎啕大哭的夜晚,他做了选择。

他递了辞呈,离开上海,托师兄的关系去了香港一家规模小一点的律所。

“赚港币可比赚人民币来钱快!”他开着玩笑,在进安检之前问,“能再抱你一下吗?”

程心很用力很用力地拥抱他,告诉他,他永远不会失去她这个朋友。

奥罗德发起诉讼的四个月后,也是她和梁肇元分手的四个月后,新泽西当地法院裁定暂缓审理该侵权诉讼,等待 USPTO 对涉及“207”专利的 PGR授权后复查程序结果。

能有这样的进展,是因为仁衡的应对策略打得精准,直接质疑奥罗德的“207”专利无效,向 USPTO 申请启动重审程序。

程心不是法律专业,更不了解美国的法律,只能拿出新闻人的基本素养,忐忑地到处搜罗资料想要弄清楚 PGR 的成功几率。

在她搞懂那些晦涩的英文术语之前,突然在一个深夜,接到了陈恪宇的电话。

陈恪宇知道他们分手的事,但什么也没提,也没问,只是很诚恳地请求:“程记者,我能跟你约个稿吗?”

针对奥罗德诉仁衡案的专题稿。

程心婉拒了,她不知道陈恪宇为什么要找她,她已经不做财经线了,不写商业故事,也不了解国际法律,虽然做过医药报道,但毕竟不是医学出身,专利纠纷中复杂的分子结构和权利要求,她看得一个头两个大,更没把握能吃透,写准。

她没有资格,没有能力,更没有立场来写这篇稿子。

但陈恪宇说,来找你是我个人的行为,梁肇元、梁希龄都不知道,你也不是公私不分的人,不应该为了他们的原因拒绝有影响力的选题,写得出彩,也是你的成绩。

她还说,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写这个报道,没有财经记者比你更了解医药,没有医药人士比你更懂得写作,也没有新闻人比你更了解仁衡。

程心认真想了三天三夜,她其实非常明白陈恪宇为什么来拜托她。

专利拉锯战发酵至今,国内媒体的报道大都集中在股价暴跌和诉讼进程,对专利和药物本身言之廖廖,没有什么媒体能真正说清楚奥罗德的“207”专利的具体内容,如何获得授权,如何一步步设局把仁衡的 ZB-168 给套进去,她对案件细节的了解,也几乎都是翻到外网去查阅各种官方材料和外媒报道,一点一点捋出逻辑和原委。

舆论场的意见清晰明了地分成了爱国党和质疑党,围绕着股价起伏和商业机密掰扯,对专利技术细节的关注很少,而国外的情况更糟糕,连争辩都没有,话语权全在别人手里。

陈恪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