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看破不说破,从后座爬到驾驶座。拿出润唇膏给童仲元。“嘴唇裂了。”
她驾驶着车子慢慢跟着阿扎提。阿扎提对沙漠的地型更熟悉,步速更快。童仲元一直在观察他的走位,照这个速度,天黑之前他们能走掉一半路程。
阿扎提与童仲元交替下车开路,秦天没再提她也要开路的事,只专心驾车。童仲元很快也掌握了沙漠的特性,速度与阿扎提不相上下。直到夜幕降临,两人才回到车里。童仲元让秦天回后座休息,他与阿扎提每三小时交换驾驶。沙漠夜间的温度很低,在密闭车厢里,需要有人时不时通风,以防废气中毒。车辆也不能在原地停留太久。
秦天只说了一句:“要么今天晚上我值夜,你好好休息,要么明天我和你们一起开路,你选一个。”
黑夜与沙尘暴彻底融合。他们的车裹在凄厉的黑暗中,在荒凉广袤的沙丘中孤独地缓缓转着圈。
童仲元躺在后座上睁开眼,默然望着驾驶座椅背的一方夹角。幽暗寂静,阿扎提单调的鼾声和发动机的声音混沌交织,秦天的侧面在仪表盘的反光中如一轮剪影,如梦似幻。
今晚,她在想什么;明天,她要去往何方。
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77 沙漠中初升的月亮能使每一对相爱的人终成眷属
天亮了,可能是清晨的气流比较平稳,沙尘暴进入一个平静期,能见度又扩大了一些。童仲元和阿扎提抓紧时间开路,速度又比昨天快了不少。
阿扎提已经在沙尘暴里走了半个小时了,秦天用车灯闪他示意他可以回来了。他比了个 OK 的手势,开始往回走。但只走了没几步,他猛地回过头。蓦然发足向前奔去。
秦天大惊,连忙鸣笛提醒他。但他不管不顾,跪倒在沙丘上,又站起来继续奔跑。两道淡淡的光圈,如同森林里棕熊在靠近,汽车的鸣笛声在风中呜咽。一辆四驱 JEEP 开到阿扎提面前停下。女孩从车上利落跳下,风一般地奔向阿扎提,把他扑倒在沙漠上。
秦天关了车灯,收回视线,望向童仲元,他亦望着她。
他们能提前出去了。
阿扎提回到车上的时候脸上滚满了沙,却笑得灿烂。
“这是我女朋友阿依慕。我们跟着她就能出去。她 5 岁就每周跟她外祖父来尼雅遗址了。沙漠是她的朋友,但只有我是她的男朋友。”他骄傲地说。
秦天忍不住翘着嘴角,听他自豪地介绍地介绍他的心上人。
“她外祖父也是尼雅的工作人员吗?” 她好奇地问。
“在和田博物馆成立前,镇上有个尼雅文化馆,她外祖父是文化馆的馆长。”他回答。
秦天渐渐睁大了眼睛,屏气凝神地望着他。
“啊!”他这才反应过来,“我怎么忘了,她外祖父就是佉卢文的专家。和田博物馆里那两块佉卢文木赎就是他破译的。”
阿依慕的确是沙漠的朋友,她引着路,带领他们往来时的车辙上回去。两部 JEEP 一前一后在变幻莫测的沙丘上蜿蜒前行,如同跳一支走在刀刃上的舞蹈。
三小时以后,他们终于走出了尼雅遗址,重新来到沙漠公路了。公路已经被沙尘暴淹没,如同汪洋的沙漠之海,没有陆路,唯有那座刻有精绝古城的牌坊还竖立着。
阿依慕不敢逗留,继续往民丰镇方向开。阿扎提驾车紧追不舍。手机信号恢复了。秦天的手机不停地震动着,失联时的消息不断涌入。而童仲元的手机静悄悄的,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即使他从此消失在沙丘里,唯一知情人就在他身边,只有她知道他身在何处。
秦天看了看手机,唐执徐连续发了很多消息给她,还有好几通未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