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暗房,办公室里童仲元坐在元君若的位子上看过往的热释光报告,听到声音他抬起头。

“一起吃午饭吗?”他问。

“你……什么时候来的?”

“5 分钟前?你要是说的上班时间,早上八点。”

“在修复室?”

“嗯,手已经好了。赶一下进度。”

幸亏没多想。她说:“我刚叫了外卖。”

“那我也叫外卖一起吃吧。”

他点的是本帮菜,她点的是川菜。他想到在伦敦和她吃饭那次,她选了上海菜。那时,她是为他点的吧。

“昨天辛苦你了,” 她说,“看来是我找错方向了。那一堆箱子里应该没有鎏金板的线索。”

“梅瓶的鉴定结果今天能出来吗?”

“可以,就是有点晚。估计要 8 点以后了。”

“那晚饭也一起吃。”

她微讶道:“你也加班?”

“我想知道鉴定结果。”他顿了顿,又道,“明天去医院看秦叔叔?他的病还没好吗?”

“嗯,他要住一阵医院了,不过不严重,就当疗养了。”

“我明天和你一起去看他。”他说罢,发现她看他的眼神满是疑惑,他又补了一句,“我妈知道秦叔叔病了,让我多关心。”

秦天发现童仲元看起来很独立,其实还挺妈宝的,事无巨细都会跟妈妈说,还很听妈妈的话。他在英国这么多年,这点倒不像老外。

“谢谢贺老师的关心。医院很远,难得双休,不浪费你时间了。我代为问候就行。”

童仲元没再坚持,吃完午饭,回到了修复室。他翻了翻昨天手机上拍的资料照片。

昨天他就想到了,如果鎏金板是她外祖父的文物,线索更有可能在她母亲的遗物里。但这样的推测,他不可能告诉她。或许明天她去见父亲,答案也就揭晓了。等她明天回来再问她吧。

他一张张地往下翻,翻到了她大学寝室的那张懵懂照。昨晚他没忍住,在拍资料的时候把这张照片也翻拍了一下。

这张照片清晰度不是很高,有着胶卷相片特有的质感。不知道底片还在不在,以现在的技术,重新洗一下会更好。

蓦地,他站了起来,向热释光办公室疾步而去。

一直到走到了门口,他的脚步停住了。站了一会儿,走回了修复室。

68 唐执徐的后手

秦天一直忙到了晚上七点,进程比她想象得顺利。她知道童仲元来过一次,大概是想找她吃晚饭,看到她正处于观测数据的关键时刻,便退了出去。她把报告打印了两份,盖上章,拍了张照,发给王益坚。一份留存,另一份她周一送到警局。这个梅瓶最后一次烧铸时间为 820 年前,元朝。

她忙完这些走出来,看到童仲元又坐在元君若的位子上看热释光报告。她忽然省起,她上一篇论文,童仲元给她一组热释光数据,说是朋友工作室的数据。其实是他自己工作室的吧!她三两步走上去,倏地从他手里抽走了报告。他手里一空,抬起头。她正一脸怀疑地盯着他。

“鉴定报告出来了?”他微笑着问。

“嗯,”她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你干吗老看我们组的报告?”

“不能看吗?”他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