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仲元没理她,他望着那个男生说:“换吗?”

那男生愣了几秒,再次确认:“你是商务座?”

“是。”

“换。”

那男生站了起来,火速地拿起自己的东西,把位子空出来,去商务车厢了。

童仲元站在那里,对秦天抬了抬下巴。

“你坐进去吧,安静点。我坐外面。”

秦天与他视线相交几秒,站了起来,往里挪了一个位子。她懊恼地说:“你要这么想坐一等座,干吗不跟我换?我还没坐过商务座呢。”

童仲元笑笑不回答,也拿出电脑看邮件。秦天越发替他不值,一样是在列车上办公,商务座不香吗。她唉声叹气地戴上耳机,接着写论文。说也奇怪,虽然童仲元并没有打扰她,但他的存在仿佛就是种打扰。她时不时地看他一眼,还有他身上清洌的气息,若有似无地围绕着她。明明之前坐出租车都不愿意跟她同排的人,居然能忍受 7 个小时坐在她身边。

一直到午饭时间,她就没写几个字。她沮丧地关上电脑,报复性地吃盒饭。吃完饭,她看童仲元还在回邮件。忍不住提醒:“你该睡午觉了。”

童仲元瞧了她一眼,关上了电脑,放低座椅。秦天心里又是一通吐槽,一样睡觉,商务座不香么。却又认命地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头枕,一条披肩递给他。他接了过去,将头枕放到颈后,盖上披肩,闭上了眼睛,嘴角却漾起抑不住的笑意。

高铁在下午四点多准时到站。秦天发了条消息给唐执徐,他们彼此接站过无数次,十分默契。她一出站就看到了唐执徐。唐执徐走上前来,和童仲元打了个招呼,问道:“身体没事了?”

“没事了。” 童仲元说。

唐执徐略一点头,从秦天手里接过行李箱。秦天自然而然地跟了上去,随他同行。走了几步似乎想起还有童仲元,回头对他招招手,示意他跟上。

唐执徐把秦天的行李放进后备箱,又拿过童仲元的行李箱。

“我自己来。”

唐执徐也不坚持,等他自己放好,关上了后备箱。

秦天拉开副驾驶座坐了进去,熟悉地从手套箱里拿出瓶装水,递给后排的童仲元。

唐执徐发动汽车,开出车库。一边开车,一边和秦天聊天。

“上周我送你爸住进去了,我看了圈条件挺好的。我留了我的电话,有事会找我。昨天我给他打过电话,他说都很习惯。”

“嗯,明后天我去看他一下。房子呢?好租吗?”

“不是跟你说了么,有个男的想租,我怕他邋遢,又等了等。现在有两个女孩想住,价格谈得差不多了。慢点你去签个字。女房客,干净点,对你来说也好打交道。”

“靠谱!啊!我那花呢?我忘了让你给它浇水!”

“说得你好像记得过一样,钥匙也没留给我。我差点就翻窗去救它。后来我问你楼下邻居接了个水管,对着你家阳台一顿操作,是死是活我管不了,反正我尽力了。我就说你这样的人还养什么花,养仙人掌得了……”

秦天被他逗得直笑。唐执徐一个过弯,秦天头往左一靠,无意间看了眼童仲元。他手里握着那瓶水,没有打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童仲元出神地望着那瓶水。他曾想过这次生病无论哪个女孩在他身旁他都会动心。但他却从没想过,对秦天来说,无微不至的照料并不是因为他是童仲元。现在他才明白无论是哪个同事生病,她都会这么做。如果生病的人是唐执徐,她只会照顾得更周到,更亲密,更体贴入微。

“你倒是开稳一点呀,他才刚生完病,你别太刺激了。”

“知道了。”

他抬起头,遥遥的,她一脸不经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