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唇有些干裂了。从袋子里拿出润唇膏，悉心地涂好。

“那个……”她说，“我领了干净的病号服，要帮你换上吗？”

“嗯。”

得到他的允许，她去解他的衬衫纽扣，解了两颗，他的锁骨露出来。她更下不了手了。轻声道：“你要是觉得尴尬，我让护士帮你换。”

“不尴尬。”

不尴尬……那就是不要护士换吗。她只好继续去解他的扣子，直到全解完，她脱下他的衬衣。其实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上次在监控里已经看过了。她从拿起放在床尾的病号服，想了想又停下来。硬着头皮问：“想擦一下身吗？”

她问完有点后悔，何苦呢，给自己找罪受。她希望他现在就拒绝这个服务请求，毕竟以他的自尊心，应该更觉得难堪吧。

“嗯。”

唉，看来人病了，骄傲就没了。她又绞了把毛巾，开始给他擦身。从锁骨到胸肌到腹肌，她脸红了。这身擦得，做完这趟，她能去按摩店上工了。

童仲元的视线一直无法离开她的脸，眼见着她脸一点点红起来。他嘴角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眼中有温柔笑意。

好不容易擦完身，她给他换上病号服，又扣好扣子。这下满身大汗的人倒是她了。方才的护士又进来了，看了眼童仲元，笑道：“女朋友来了就高兴了。现在可以吊针啦。”

秦天不知道她是哪只眼睛看出他们是男女朋友的，她视力一定很不好。她端着脸盆去倒水了。

等她回来时，他又睡着了。趁他睡着，她赶紧回了趟酒店，把酒店住房续上。洗把澡换了件衣服，又拿了些日用品，今晚还是得陪夜。到了晚上，他的烧基本退了。他一天几乎没吃东西，医生说不要紧，吊的针里有营养。

“晚上不要陪了，回酒店休息。”他看她把洗面奶护肤品都带来了。

秦天摇摇头。她倒了点漱口水给他。他侧头喝了含在嘴里漱了漱，她拿着杯子放在他嘴角。等他吐好了，用纸巾给他擦了嘴，又涂上润唇膏。

童仲元凝望着她：“听话，回去休息。”

她没再理他，拿了条毯子走到沙发旁，躺了下去。

“我睡觉了，晚安。” 她说。

他看不到她了，但仍然望着她所在的方向。她真是好倔强，可是，他悄悄松了口气，安心了。她还在这个房间里，在他身旁。

次日主任医生查房，看了他的状态，点了点头。说了句到底年轻。护士推他去做心电图，又抽了血。指标都在好转。主任医生跟她说要出院也是可以了，但要静养。秦天说那能再住一天吗？

主任医生笑了：“你们要不差钱是也可以。”

秦天回到病房跟童仲元说医生说了，还要多住一天。让他安心养病。

童仲元说：“可以。但你今天要回酒店睡觉。”

她犹豫了一下，说好吧。

童仲元今天能进食了，虽然吃得很少。秦天看在眼里，心想看这情形明天他出院前，她还要做些准备。

她在病房吃完晚饭，就早早帮他收拾好。说自己回酒店了。童仲元默了一瞬，说：“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