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章的手,他慢下来,秦天也走不了,她回过头等他。

“想吃麦当劳吗?”他对上她的眼神。

她迟疑了一秒:“可你不爱吃。”

“但我更不想在这里吃饭。”他说。

她跟着他离开了,甚至没有和孃孃说一声。因为,她也不想在那里吃饭,吃一顿围绕死亡的聚餐。

孃孃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才注意到秦易章不见了。冷汗一下子就爬上了背脊,她跑到饭店外扯着嗓子大喊,九月中旬的天气,不一会儿就把她蒸熟了。她像个通红的虾子,累到坐在街沿上,越想越委屈,眼泪叭叭地掉下来,直到嚎啕大哭起来。

秦允杰一回来,孃孃直接抓着他的肩膀大哭:“阿哥啊,你可回来了。我是在招呼客人啊,易易说也没说就跑出去了,我哪里都找遍了。你看看我这脚……”

贺午忙扶住她:“别慌别慌,孩子们都在。我儿子在易章身边,他认得路,说等下会回来的。”

孃孃的鼻涕还留在脸上,抹了一把,愣道:“他怎么通知你的?”

“他打我手机。”

孃孃还没回过神,但总算松了口气,一放松,再也站不住,整个人滑了下去。溜着椅子坐下喘气。

秦允杰心力交瘁,无力地拍拍妹妹的胳膊,也坐了下来。

贺午心里黯然,所幸她来了,总算也是帮上忙了。就是童仲元那小子,溜到外面的主意一定是他出的,把老秦妹妹给吓成这样。

“你们先歇着。我儿子是公用电话亭打电话给我的,人走不远,我找找去。”

天色有点暗下来了。贺午也有点着急,童仲元淘气管淘气,但不是不知道分寸的小孩,这个点还没把人带回来,别是真的出什么事。

她问了饭店老板附近有哪几个电话亭,没有街心花园或游乐设置,顺着过去找了。

翻到第二个电话亭,正是童仲元打她手机的号码。她环顾四周,小马路的对面有一片开放式绿地。远远地看去,有几条长椅和几个简易锻炼器械。

她加快脚步,在离长椅还有十来米时,她已经确定了,那个露出长椅的后脑勺就是她儿子。但心仍然提着,怎么才一个后脑勺,易章呢?!

“童仲元!” 她远远地喊了起来。

他回过头,看到贺午,淡定又嫌弃地竖起食指放在唇边,示意她安静。

贺午的脚步慢下来了,激烈的心跳也放缓了,她慢慢地走过去。

夕阳下,秦易章蜷缩在童仲元的腿上,正在熟睡。她的脸上满是泪痕,而他胸前的衬衫有一大块潮斑。她哭了很久,很久,让他心脏的位置的湿意,到现在也没有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