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个意思。” 她终于抬眼看他,“是我没资格。”
他的心无止境地向下沉。即使想到过她拒绝他的方式,这一句仍然让他猝不及防。没资格,他把所有的权限都向她敞开,她站在远远的门外,说着没资格。
她默默地望着他。她也不想这样,至少应该吃完这顿饭。可是,她已经说出来了,用最糟糕的方式。
“对不起。”
他的视线离开了她,在喧闹的餐厅失焦。服务员穿梭,顾客来来往往。他听到自己问她。
“因为童仲元?”
她沉默了片刻。
“不是。有没有他都一样。”
服务员端上了一盘青咖喱牛肉。袅袅的热气在他们中间升起,如一团迷雾。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样的问题。如果她说是,他会深深后悔,为什么不在童仲元出现之前就行动。她说不是,他有的也只是挫败感,即便没有竞争对手,他仍然不是她的选择。
已经没有意义了。可是那个盘桓心头多年的问题,即使已经过期了那么久,他还是无法介怀。
“秦天,” 他的声音隔着雾气飘渺,“你喜欢过我吗?”
漫长的等待后,她说:“是的。”
他的眼圈红了。
“多久?”
她没有回答。雾气已经散了,那个菜凉了,他的脸清晰熟悉。俊朗率直,桀骜不驯,一如八年前。
“唐执……”
“多久?”他打断了他,重复了一遍。
“这个问题没有意义。”她别开脸。
“对我有意义。”
秦天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她站起来推开椅子走了出去。她想直接回家,但她不能这么做,她不知道她还能怎么做。
她走出了商场。一排落地橱窗前,她与他隔着玻璃对视了。他的人影渐渐放大,站在她身后停住。
“走吧,我送你回去。行李还在我车上。”
他没有再问她那个问题,没有问任何问题。
他开到小区,像往常一样,把行李拿出来走进楼道。她拿出钥匙打开门,像往常一样。她家的大门永远向他敞开。
唐执徐站在门口,从口袋里拿出信封,再次递给她。
“拿着,不要把我变成没品的人。”
电梯的绞链缓缓转过轴承,发出迟钝、机械的运行声。听着有种钝痛感。她紧扣着包带,伸手接下了信封。
“进来坐吗?”
“不了。”
他放下行李,按下回家的按钮。
电梯“喀吱”地响着,喘息着停下,顿了顿,打开大门。唐执徐背对着她走进去,随手按下关门,电梯门合上,他的身影变窄,直到隔断。
秦天仍然无声地站在哪里。三千个日夜,每一处的回忆都有他。炽热夏日的笑容,寒冬深夜的陪伴。灯火辉煌的都市,泥泞的乡间小路,每一步都有他。
电梯门钝响了一声,又打开了。唐执徐用手挡住了门。
“我收回那句话,不再是朋友那句话。”
楼道的感应灯坏了般闪烁,她伸手捂住眼。
他转过头不看她,喉咙哽住了。过了会儿,才说出来。
“我只是需要时间,给我时间。”
他的手从门上松开了。门关闭前的一瞬,她捂着眼的手放下了,模糊又用力地点头。
电梯门外她的身影消失了,他捂住脸靠在墙上。会好起来的,终有一天会放下,像当年的她一样。
秦天提着行李进了房间,像抽去了力气般坐在沙发上。她的手里是那个信封,手机震了好几下。可她什么也不想看。她呆坐了半晌,走到卫生间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