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的。”
魏淮樱还真没夸张。
她自小不在这边长大,童年时期都是妈妈与哥哥去看她,所以当她突然回来时,李渔歌才惊觉魏淮洲真的有个亲妹妹,而且竟然不是自己。
当然,这份小小的敌意很快就过去,成年后这段往事还经常被魏淮樱拿出来开玩笑,羞得李渔歌直捂脸。
可笑归笑,魏淮樱心里不是不羡慕。
她的童年是在一个大家庭中度过的,爷爷奶奶与大伯二伯尚未分家,再加上三个堂姐,十几口人都挤在一个屋檐下。狭小的居住空间和有限的资源,使得亲人之间的龃龉与矛盾也如暗生的杂草,充斥在日常琐碎的缝隙之中。
她知道,爷爷奶奶起初是有意抚养哥哥的,但大伯二伯都不同意,一来担心哥哥是唯一的孙子,难免会让二老心生偏袒;二来家中空间实在局促,她尚能与堂姐们挤在一处,但男孩子随着年岁增长,总归是不方便。
她也知道,在这个大家庭里,她始终是个外人,是被恩赐的对象,因此她也从不敢提出什么要求和希望,从小就会察言观色。
所以,当她回到家,看到哥哥对李渔歌他们自然流露的亲昵与好,起初也难免嫉妒。但早慧如她,自然比别人更懂得,岁月沉淀出来的情谊,有时是比血缘更坚固的羁绊。她错失了那段时光,与哥哥的亲厚自然也就少了几分,这是没办法的事。
女儿虽是开玩笑,兰佩雯却立马道:“那是你们小时候不懂事,现在长大了,家人和外人总要分分清。”
魏淮樱倒不在乎:“渔歌和家人也差不多,哥要是真有能力,是该帮一下。”
兰佩雯蹙眉道:“你还年轻,不懂得这世界有多复杂。你哥刚借调过去,脚跟都还没站稳,怎么好开口求人办事?况且你现在虽然是教师,但只是在乡镇小学工作,你哥哥如果真的要去求人,也该是为了帮你调去市里。人情要用在关键的时候,哪能随随便便就用掉。”
魏淮洲打断道:“妈,渔歌有自己想要干的事业,根本没让我帮她,你真的是想多了。何况,我只是一个借调过去的小角色,你觉得我能有多大的能量?说得我想帮就能帮似的。”
兰佩雯道:“你要真有能量,我就不操这个心了。就是怕你现在头脑一热,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淮州,我们家一没背景二没人脉三没钱财,未来仕途能走到哪,都只能靠你自己努力,每一步都要谨慎。哎,妈没别的本事帮你们,只能多多提醒着一点。”
在母亲的殷殷注视下,魏淮洲与魏淮樱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心照不宣地选择了顺从和沉默。
他们知道,母亲养大他们不易,这些关上门的“势利话”虽然不好听,但也确实无一不是在为他们考虑。
尽管很多时候,这会让他们觉得压抑。
待母亲睡后,魏淮樱敲了敲哥哥房间的门,一进去便问:“你今晚说,渔歌有自己想要干的事业,是真的吗?”
魏淮洲点头:“嗯,她说要认认真真卖泥螺。”
魏淮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愧是渔歌,她总是那么特别。”
魏淮洲扶额苦笑:“你怎么跟林熠似的,不帮忙劝着点,反倒还鼓起劲来。”
“就是挺羡慕她身上的那股莽劲儿,从小她就这样,干脆利落,特别有胆儿。不像我,每走一步都要深思熟虑、瞻前顾后,有时候也觉得自己这么活着挺没意思的。”
魏淮洲看出妹妹的失落,安慰道:“深思熟虑也没什么不好,渔歌要是不那么莽,也许今天也不会这样。”
魏淮洲知道那件事时,一切已经无法挽回。
大四那年寒假,大部分学生都早早收拾行囊回家,李渔歌和舍友罗颖因没买到返乡的票,比其他人晚走了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