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打下的功劳,她不过是坐享其成,占尽了好处;更有甚者,还为她编造出一个莫须有的靠山,说她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漂亮花瓶。

若要计较每一个揣测、每一道目光,那她这生意干脆就别做了。

梁灿对李渔歌莞尔一笑:“我刚开始出来讨生活的时候,在南门市场卖豆腐,那时他们都叫我豆腐西施,你觉得这是善意还是恶意?”

李渔歌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卖不过我的同行,是酸我讽刺我;来买豆腐的男人,很多也要轻佻两句。我不喜欢被这么叫,可后来发现,既然这名号能让我的豆腐多卖三成,那他们爱叫便叫,就当是帮我打广告。”

李渔歌闻言,若有所思。

梁灿又道:“江南食府刚起步时,不过是个三十平的小馆子,后来生意越来越好,店里的伙计跟我说,来的食客十桌里有八桌都在打听,问漂亮老板娘在不在。你说,我是该躲起来,还是该去站在迎客的台阶上?”

“当然不应该躲起来。”这次李渔歌回答得不假思索。

“没错,我不仅要漂漂亮亮、大大方方地迎客,还要亲自为每桌客人推荐店里的招牌。菜色入了口,是鲜是涩,食客的舌头最明白。老板娘就算是美若天仙,若端上桌的是糟糠,客人也不会买第二次账。”梁灿又问,“但你觉得,那些竞争不过我的同行会怎么说?就算是你最亲的人,听到这些风言风语,他们又能真正理解你吗?”

见李渔歌神色凝重,梁灿轻笑着叹了一口气:“男人经商被说精明能干,女人就要被指指点点?你问我女人到底该怎么做,我的答案是没必要纠结,心中有目标、有底线,朝着那个目标去就好,不要理会别人的目光。”

梁灿这番话让李渔歌醍醐灌顶,忽然觉得先前的纠结如此可笑:“梁总,我连像样的成绩都没做出来,就先在意起别人的看法来,真是太幼稚了。”

“这世道对女人从来都苛刻,女人想做一番事业,就得比男人多付三成力气,多吞五分委屈,所以,别急着跟自己过不去。”梁灿又道,“更何况,应酬场合的那几杯酒充其量只是块敲门砖。那些在商场摸爬滚打的老狐狸,哪个不是人精?没有真本事,你就算喝穿胃也分不到半杯羹。等哪天他们肯正眼看你,一定是因为你变得足够强大,他们才不得不把你当作平等的合作伙伴。”

李渔歌听得心悦诚服,可眉间那抹犹疑仍未散去,低声道:“谢谢梁总点拨,我听明白了,只是小沈总那边,我实在摸不准深浅,您跟她打过交道吗?”

梁灿微微一笑:“你对上她,反倒是好事。”

“好事?”李渔歌疑惑。

“润和超市的创始人叫沈润和,是沈杰和沈莉的父亲。前两年他生病隐退后,把总经理的位置给了儿子,让沈莉特别不服。”梁灿笑道,“你被沈杰推荐过去,她自然不会给你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