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路。
到了林熠家门口,李渔歌与他俩挥手告别,转身上楼,刚迈上两级台阶,却又突然被林熠叫住。
楼道昏黄的灯光在眼前一晃,不知是那几杯啤酒的后劲,还是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她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还有什么事?”她转身站定,不自觉地抓住了冰凉的扶手。
“明天我就要走了,估计要过年才能回来。”林熠顿了顿,“家乐福的情况你盯紧一些,有什么问题及时调整。”
“哦。”李渔歌下意识地追问,“你就是要说这个?”
林熠忽然笑了,朝旁边瞥了一眼:“晓航在,你还指望我说什么?”
于晓航一听顿时炸了毛:“什么意思?怎么我在就不能说了?你俩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小孩子别瞎打听。”林熠一把按住他乱晃的脑袋,推开门时又回头深深看了李渔歌一眼,“好好照顾自己。”
李渔歌怔在台阶上,这一次楼道的灯光始终亮着,虽然昏黄,但已足以照亮林熠转身时那抹狡黠的笑。
她忽然就明白了那日他说的话,绝对不是无心之言。
第二天,林熠踏上了去上海的路。
看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昨晚李渔歌倏然失神的模样又浮现在眼前,让他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他太了解她的性子,若贸然挑明,她怕是想都不想地就会骂他发神经。所以他只能这样一点点试探,等着她自己慢慢明白过来。
而他现在几乎可以确定,李渔歌是听懂了他的意思的。
大巴在高速公路上平稳前行,林熠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又想起李渔歌曾经跟他讲过的往事。
那时候高速公路还没有通车,她往返上海与永城,总是要坐一整夜的轮船。最苦的是扛着两桶泥螺挤在船舱里,遇上风浪大时,满舱都是呕吐的乘客。她只能抱着桶躲到甲板上,吹着寒冷的海风熬过整夜。
林熠记得自己当时听得心疼,李渔歌的眼里却闪着光,看得他动容。
在上海开疆拓土的日子格外忙碌,也让林熠对卖场运营、品牌运作和客户维护有了更深的领悟。
每晚回到落脚的小酒店,他第一件事就是给李渔歌打电话,商量工作上的事。李渔歌总是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给出一些见解和建议。
然而,每当工作的话题告一段落,林熠心里那股想逗逗她的念头便悄然升起。这时,李渔歌的声音就会突然紧绷起来,即使隔着遥远的电波,他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慌乱。
这些细微的反应让林熠有些暗爽,但他深谙分寸,总在李渔歌即将恼羞成怒的前一刻,恰到好处地收住话头。
新年前夕,一场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林熠走在黄浦江畔,看着雪花簌簌坠入黝黑的江水中,又倏忽消融。江风裹挟着细碎的雪粒扑在脸上,他突然很想听听李渔歌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