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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烨开着车，陈永新坐在副驾驶，也不说话，拿着笔记本，看着上面潦草记录的张恩富的调查信息，不断地想着各种可能。张恩富的社会关系复杂，接触的人多，他还不是个省油的灯，所以得罪的人指定也不少，想找出凶手确实不容易，得花点儿时间。陈永新觉得，这年头弄死个人，要么因为钱，要么因为感情，基本就这两样，总之先找张恩富媳妇儿没错，她是否跟案子有关不好说，但应该能得到一些线索。

到了张恩富家的平房区，陈永新和庞烨立即去了街委会，找了一个街道大姐问询。

街道大姐姓孙，五十多岁，负责计划生育工作，平时发发避孕套，宣传一下计划生育利国利民的重要性。陈永新和庞烨在街道办公室里，跟孙大姐说明了来意，孙大姐极其热情地请俩人喝水，讲起了张恩富和他媳妇儿于晓娟的事。

“张恩富跟他媳妇儿于晓娟感情确实不好，三天两头干架，有时候都干得头破血流。张恩富花花肠子贼多，总搁外头乱搞，有一回，于晓娟领孩子回娘家了，他晚上还带了一个女的回家，好几个邻居都看见了。”

“其实吧，于晓娟也不咋安分，她也有个铁子，好像是构件厂的，具体是干啥的就不知道了。这事儿我可不敢瞎说，我自己就见着过一回，于晓娟跟她那个铁子搁舞厅跳舞，完事儿俩人还去喝羊汤呢。”

“但你别看张恩富跟于晓娟这样，都挺不着调，他俩的儿子张乐却挺不错，真是个好孩子。那孩子都高三了，平时不爱吱声，看着心思重，但学习可好了，回回考试班级前十名。就是可惜了啊，摊上这么个家庭，以后可够他受父母累的了。”

陈永新和庞烨从街道办公室出来，坐在警车里抽烟，分析着刚才了解到的情况。

庞烨抽了口烟，看了看陈永新，说：

“老陈，我现在有信心了，感觉咱俩能比宇哥先破案。还得是你啊，这趟真来对了，这才多长时间，就掌握了这么多信息？那个孙大姐也是真能唠，不愧是负责计划生育的，啥事儿都知道。”

陈永新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说：

“我也没想到，张恩富跟他媳妇儿的感情状况还挺复杂。咱俩抽完这根烟，就去找于晓娟，我看看她咋解释。咱俩还得尽快找着于晓娟那个铁子，咱们办了那么多案子，大多数凶杀案都跟感情有关，还是得从这方面入手。”

陈永新跟庞烨抽完烟，根据之前调查的信息，直接就去了张恩富和于晓娟的家。

张恩富和于晓娟住在一个五十多平的小平房里，陈永新和庞烨到了的时候，于晓娟正拎着一个饭盒，打算去一趟医院，给她脑出血住院的老爹送饭。昨天晚上，于晓娟去了公安局，确认了张恩富的尸体，她现在状态不太好，眼袋很重，脸色也非常憔悴，一看就是根本没咋睡觉。

于晓娟张罗要给陈永新和庞烨倒水，陈永新摆了摆手，说：

“不用了，我们有很多工作，也不想耽误你送饭，来找你就是核实一下张恩富的情况。”

陈永新想了一下，看了看于晓娟，说：

“据你所知，张恩富最近有没有得罪啥人？或者，他最近做生意跟没跟谁产生过矛盾？”

于晓娟看着陈永新，叹了口气，说：

“这几年，张恩富搁社会上瞎折腾，得罪的人不少。但我都有一个多礼拜没见着他了，他最近的事儿我不太清楚。昨天晚上，我在公安局看见张恩富的尸体之前，一直以为他又去南方进货了，所以这些天才从来没回过家。”

陈永新从兜里掏出笔记本，做起了记录，说：

“你再好好想一想，另外，张恩富这两年干服装批发，倒卖，应该也挣着了一些钱吧？”

于晓娟点了点头，又看了看陈永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