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恩富确实挣着了一些小钱,但他平时吃喝嫖赌啥都干,基本不给家里钱,搁外头还拉了不少饥荒。对了,你一问这事儿,我突然想起来了。上礼拜天中午,我搁单位上班,我儿子自己在家学习,有个人来找张恩富,跟我儿子说,他搁外头赌博,欠了人家不少钱,让他赶紧还钱,要不就弄他。”
庞烨一听这话,打断了于晓娟,说:
“你知不知道这人叫啥名?或者,这人长得有啥特征吗?”
于晓娟想了一下,看了看庞烨,说:
“我儿子说,这人说他叫老六,还让我儿子等张恩富回来的时候,务必告诉他,赶紧还老六钱,要不就弄他。我儿子还说,这人长得个儿不高,也就将将一米七,留着小平头,有点儿斜眼。”
陈永新停下记录,四下看了看,说:
“你儿子咋没在家呢?家里出了这么大事儿,你到现在还没告诉他?”
于晓娟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说:
“对,我还没告诉我儿子,他平时在他姥姥家住,离学校近,一个礼拜就周末回家两天。他快要月考了,这次月考很关键,我还没跟他说这事儿。不过我担心,就算我不说,过不了两天,他也能知道,指定会影响他学习。”
庞烨想了想,又看了看于晓娟,说:
“那啥,我问你,你跟构件厂那个......”
陈永新打断了庞烨,合上笔记本,说:
“小庞,今天就这样吧,还有挺多事儿得干,咱俩赶紧走吧,也别耽误于姐送饭了。”
陈永新和庞烨从于晓娟家出来,看着她把饭盒放到自行车的车筐里,骑着自行车走远了,才交流起了刚才的问询。庞烨挺不理解,觉得陈永新不该打断自己,就应该问于晓娟,她那个铁子是谁。
庞烨站在警车旁边,看着于晓娟的背影,说:
“老公都让人弄死了,我看于晓娟也没那么悲伤,还给他爹送饭呢,这也太反常了。”
陈永新嘴上叼着一根烟,看了一眼庞烨,说:
“这倒也说明不了啥,于晓娟本来跟张恩富感情就不好,平时打架都干得头破血流,也就是为了儿子对付过。我刚才之所以打断你,那是因为我觉着,咱们现在还不能让于晓娟知道,咱们怀疑,张恩富的死跟她和她那个铁子有关。”
“而且咱们要讲人性,就算于晓娟是嫌疑人,人家要去给脑出血的老爹送饭,确实不能耽误了人家。咱俩一会儿就去附近的舞厅,打听一下,于晓娟那个铁子是谁,然后再去构件厂找人。”
陈永新把烟点着,抽了一口,接着说:
“还有,咱俩还得尽快查出来,那个找张恩富要钱的老六是谁。我估摸着,张恩富之所以一个来礼拜不回家,八成就是躲着那小子。那小子指定不是啥善茬,说要弄张恩富,谁知道他弄没弄。”
庞烨掏出车钥匙,打开车门,不耐烦地说:
“靠,这个张恩富是真挺混蛋,家里外头这么乱套,咋感觉谁都想弄死他呢?”
陈永新和庞烨开着警车,去了附近的几家舞厅,跟老板和几个跳舞的人打听了一下,很快得到了于晓娟那个铁子的信息。这人名叫卢广强,是构件厂机加工车间的工人,前年离婚了,有个上初二的儿子,被判给了前妻。于晓娟有段时间总跳舞,所以就认识了卢广强,俩人也确实有婚外情关系。
据一个舞厅老板说,有一天,他在卫生间里蹲坑,无意中听到,卢广强撺掇于晓娟,让她跟张恩富离婚,以后跟自己过。于晓娟说,她之前就跟张恩富提过,但张恩富坚决不肯离婚。这事儿让卢广强很郁闷,搁卫生间里就跟于晓娟逼逼赖赖,骂骂咧咧个没完没了。舞厅老板还说,卢广强这人有毛病,喝点儿逼酒就走样,啥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