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咕道:

“我不吃,一会儿给我个塑料袋,我把蛋糕装起来带回家。我爸妈还从来没吃过呢。”

乔灿这下听明白了,栾秀琴八成就是因为乔志刚给乔万柱买生日蛋糕,花钱了,所以就不高兴了。也不能说嫂子不懂事儿,很多外人都觉得栾秀琴人不错,挺会来事儿,也不是特赖叽的人。乔灿觉得,这跟人品无关,媳妇儿跟婆家关系确实难打理,绝对算是一个社会疑难问题了。

乔万柱耳朵有点背,没听清栾秀琴说啥,说:

“哎,要不咋说呢,还得是儿子啊。本来我都不想过生日了,志刚非得张罗要过。我以前老搁电视里看着,人家吃生日蛋糕,这回也算是尝着啥味儿了。这玩意儿这么贵,老人哪舍得买?就得靠自己儿女给买,儿女不给买,这辈子也吃不着。”

乔万柱真喝多了,郎当着舌头,接着说:

“来,志刚,你陪爸再喝一个。过去人老说,金山银山不如儿女孝顺如山,这回我是体会着了。你说家里再有钱能咋地?六十岁的人了,只要儿孙满堂,妻贤子孝,这就是最大的幸福。”

乔万柱又滋溜了一口酒,喝高兴了,哼哼起来:

“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红脸的关公,战长沙......”

栾秀琴看了看乔志刚,冷笑了一下,又小声地说:

“对,对,还得是儿子,老丈人,老丈母娘对女婿再好,不是亲生的也白扯。”

乔志刚拿起酒杯,喝了口酒,勉强笑了一下,心里却慌得一批。老乔头儿啊,你这不是坑自己儿子吗?喝点儿酒,咋嘴上连个把门儿的都没有呢?乔志刚想,完犊子了,再这么下去,以栾秀琴的脾气,一会儿估计要掀桌子了。

这时候,乔万柱突然看了一眼乔皓,冲他笑了一下,用舌头打了个响儿。

乔万柱伸出手,摸了摸乔皓的脸蛋,笑着说:

“大孙儿,你长得跟你爸小时候一模一样,真是俺们老乔家人,越看越错不了。”

方月霞本来正悠荡着乔皓,逗大孙子开心,笑得合不拢嘴,但琢磨了一下,这话味儿好像不太对。这咋有种以前怀疑乔皓是不是乔志刚亲儿子的感觉呢?乔灿也感觉有些尴尬,爹是真喝多了,平时就有这毛病,一喝多说话就不过大脑,关键是自己还意识不到。只有乔志勇根本没听乔万柱在说啥,一大块蛋糕都快吃没了,嘴巴子上蹭得全是奶油。

乔志刚知道,这时候千万不能再让乔万柱说话了,必须赶紧转移话题。

自从上次搁家里狠狠地教育了乔灿一顿后,乔志刚一周后就被工厂派去滨城市,参加了一个为期两周的技能学习。在此期间,乔志刚不仅回炉重修了车床铆电焊等技能,而且还上了几节马哲课,深刻领悟了这么一个道理:

“矛盾双方既相互对立,又相互统一,并向着自己的对立面转向。”

乔志刚瞟了一眼乔灿,突然话锋一转,说:

“对了,乔灿,你嫂子昨天跟我说,二铁厂那小伙,就他爹是采购处处长,他爷爷是老厂长那小伙,还有印象没?人家还对你念念不忘,就觉得你比谁都好,还想跟你处对象呢。你咋想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