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呜咽的脸,“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查我爸的案子,我真的没想过会害了你。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死也不会…” 她哽咽得说不下去,肩膀剧烈地抖动。
“我们认识也有快二十个年头了吧,你总说我不乖爱逞强,什么事都要你替我收拾烂摊子。”
她吸着鼻子,泪水砸进火盆,“你走了我怎么办?以后谁护着我啊?孟延,我求求你,回来好不好?我们说好要一起去看升旗仪式的,你怎么就说话不算数了呢?”
窦微的低语被粗暴的开门声打断,孟母提前回来了。
“孟妈…”窦微慌忙用袖子擦脸,站起身。
“别叫我!”孟母的厉声喝止像针一样扎进窦微的心里。她瞥了一眼灵堂,目光扫过窦微红肿的眼睛,立刻别开脸,“你没资格叫我。我儿子的命都折在你手里了,你是杀人凶手!”
她指向敞开的房门,手臂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出去!现在立刻马上出去!以后永远都别再踏进我家门!我们孟家不欢迎你!”
二十多年的情分,两代人温暖时光,在这一刻彻底被粉碎。
窦微没有再辩解,她默默地走到孟延的遗像前,拿起旁边一块干净的绒布。孟母下意识想冲上来阻止,被孟父死死拉住,他痛苦地低语,“让她擦完吧,儿子也不想看你这样。”
窦微的动作异常轻柔,她仔仔细细一丝不苟地用绒布擦拭着相框玻璃,仿佛在触碰恋人的脸颊。
照片里的孟延笑容灿烂带着青春的温度,与停尸房里那张苍白僵硬的面容重叠,两种强烈的对比撕裂着她的心脏。擦完最后一寸,她转过身,对着孟父孟母深深鞠了一躬,声音破碎却清晰,“孟爸...孟妈…保重身体。”
孟母像没听见一样,径直走进了里屋,重重关上了门。孟父疲惫地叹了口气,对窦微说:“窦微,你跟我出来一下。”
楼道里穿堂风很冷。孟父从工装裤口袋里摸索着,掏出一枚素面的银戒,郑重地放进窦微冰凉的手心。她的目光落在自己中指上那枚一模一样的戒指上,心脏像被狠狠攥住。
“孟延的…”孟父的声音哽了一下,“我想这应该是一对儿。想来想去还是交给你保管吧。”他顿了顿,目光里满是恳求与无奈,“孟延走了,他妈那个样子,你别往心里去。”
窦微用力点头,将戒指紧紧攥在手心,“我不怪孟妈…我懂…”
孟父沉默了片刻,接下来的话似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他艰难地开口:“我看着你长大也快二十年了吧,本来咱孟窦两家想亲上加亲,现在也是不可能了。这么多年,这是叔第一次求你…”
他深深吸了口气,才把那句话吐出来,“孟延的葬礼,你就别来了吧。”
后面孟父还说了些为了孟母的情绪,为了不刺激她,窦微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像一具空壳麻木转身,沿着昏暗的楼道往下走。仅仅十天前,孟延还鲜活地站在她面前,笑着刮她的鼻子。十天后,天人永隔。
推开单元门,外面不知何时已是大雨滂沱。
冰冷的雨水打下来,瞬间湿透了她的头发和衣服。街道上行人匆匆,撑着伞或顶着包与窦微逆向而行。她茫然地踏着步,看向脚下积水倒影里的自己,被现实一片片的掰开捏得粉碎。
她想起那天在图书馆,倔强的和孟延争吵,又想起周然的话。如果不是自己坚持要孟延查案子,孟延根本不会死。
一年的时间,从父亲的失踪到孟延的离世,再到连从小看她长大的孟父孟母也要离开。她的思绪和身体沉得仿佛被铅块拖拽着,即将永坠深渊。就在她意识模糊,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向前倾倒的瞬间,一只有力的手臂稳稳地扶住了她。
冰冷的雨水被隔绝,头顶上方撑开一片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