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了,兄弟。”

“谢啥!不过说来也巧,”杜启岩忽然想起什么,“要不是有人打电话到所里,我还真不知道你们在张村。”

“有人打电话?”吴耀年和孟延迅速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不是你们打的?”杜启岩也愣了一下,“我还以为是你们见势不妙悄悄求援了呢?这就怪了…”

一路聊着,车子终于颠簸到了能通公路的地方,停在了一个 405 路公交站牌下。

杜启岩说:“我还有事,只能送你们到这。”车子刚掉了半个头,车窗被摇下来,老同学冲着后面的吴耀年喊着:“以后再来这别自己瞎闯,好歹我在这片多混了十来年,跟这帮犟驴打交道多几分经验。还有,以后有啥事就说,别自己瞎轱辘转行不?”

“行,记下了!”吴耀年挥挥手,看着吉普车即将卷起尘土远去,朝他喊着:“对了,肚脐眼...还真有件事得托你。”

公交车载着两人摇摇晃晃回城,车上都是带着家禽和贩卖蔬果的农户。

车窗外的景色单调地掠过,车厢里弥漫着汗味和家禽味。

吴耀年靠着椅背闭目养神,眉头紧锁。孟延望着窗外飞逝的田野,背上的疼痛和朱佩林绝望的眼神在他脑海里反复撕扯,沉甸甸的压得他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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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那家熟悉的“老京味”火锅店,孟延嘴角的淤青在明晃晃的店内显得更刺眼。

窦微用蘸了凉水的纸巾,小心翼翼地想帮他敷一下,指尖刚碰到,孟延就忍不住“嘶”地倒抽一口冷气,眉头拧紧。

“轻点!”他下意识偏头。

窦微又气又心疼,收回手瞪着他,“不是让你顾好自己吗?怎么又跟人干架了?还伤成这样!朱佩林不愿告诉你们来龙去脉,找人把你们打跑的?”

孟延灌了口凉啤,闷声把张村惊魂和朱佩林的遭遇说了出来。

“砰!”窦微听得怒火中烧,猛地一巴掌拍在油腻的桌子上,震得碗碟叮当乱跳,两根筷子直接蹦到了地上。

“岂有此理!”她声音陡然拔高,引得周围几桌食客纷纷侧目。

孟延赶紧拽她胳膊,压低声音,“小点声!坐下说!”

窦微气呼呼地坐下,“那你们当时为什么不硬把朱佩林带出来?把她留在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一个女人带着孩子怎么活?等死吗?”

“试过了!”吴耀年捞起一筷子煮老的羊肉,没什么胃口地戳着,无奈地撇嘴,“带不走,村长儿子堵着路,就差说连只苍蝇都甭想飞出去!”

“简直无法无天!”窦微气得把杯子里的大窑汽水一口灌完,冰凉的液体也压不住心头的火,“我明天就去找妇联!找报社!花钱请律师也要告他们!把人救出来!”

吴耀年放下筷子,拿起漏勺无意识地搅动着翻滚的白汤锅底,渐渐汤汁变得浓稠。

“你看这汤,”他声音低沉,“张村对他们来说,就是这锅老汤。看起来自成一体,浓稠得很。只要有人想往外捞点什么,或者往里加他们不想要的东西,立马就能翻脸。你能捞出一个朱佩林,你能捞出第二个、第三个吗?这村里头,像她那样的,恐怕不止一个。”

他抬眼,目光锐利地看向孟延,“孟延,你没觉得这村子透着一股不寻常?”

孟延从朱佩林的思绪里被拉回,仔细揣摩吴耀年的话,“不寻常?”

“嗯。”吴耀年用筷子敲了敲铜锅边,“你仔细回想,那村里除了老的、小的,还有朱佩林这样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你看见几个正当年的年轻媳妇、大姑娘了?可孩子却不少!这正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