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入目的污言秽语。老师皱着眉,几乎不忍直视。
敲门声在死寂的楼道里格外突兀。敲了好几下里面毫无动静,直到老师提高音量表明身份,门内才传来细微的响动。
窦微家是典型的八十年代“两室一厅”格局,面积不大陈设简单。窦微的房间紧挨着小客厅。墙上贴的是《灌篮高手》流川枫海报,还有小虎队三人阳光灿烂的笑脸,一张小小的书桌堆满了复习资料。
交谈中才知道,自从窦建国出事后,那帮人就阴魂不散。起初只是堵在门口叫骂,后来变本加厉,泼油漆砸东西,吓得外婆不得不搬过来同住,祖孙俩日夜生活在恐惧的阴影里。而窦建国,依旧生死不明杳无音信。
“阿婆,窦微呢?还没回来?”老师环顾冷清的屋子,问道。
“回来?”外婆正小心翼翼地从厨房端出一杯热茶,袅袅热气托着几根浮起的茶叶梗。她闻言一愣,布满皱纹的脸上满是困惑,“不是说学校每天晚上要上补习班吗?”
杯中的热茶还在氤氲着热气,老师和外婆一对证,窦微连日来“上补习班”的谎言瞬间被戳穿。墙上的老式挂钟当当敲了八下,老师离开时窦微依然没有回来。
这段时间,窦微私下里去找过父亲生前最常一起“钓鱼”的两个朋友,张宏伟和周然。然而,两人对她的出现避之唯恐不及,不是敷衍几句就是直接关门。
窦微骨子里的倔强被彻底点燃。她不再上门,而是改变了策略。每天放学径直来到张宏伟家楼下那片小空地。
旁若无人地支开折叠桌,摊开书本和作业埋头就写。天色暗了,她就拧开那把装着两节一号电池的老式铁皮手电筒,她就在那光晕里继续温书。
日复一日。邻里饭后纳凉,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瞟向楼下这个沉默执拗的少女,对着张宏伟家的窗户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闲言碎语长了脚,终于钻进了张宏伟老婆秦淑的耳朵里。经过几个长舌妇添油加醋,流言早已面目全非。
最后谣言成了:张宏伟在外头养了个小的,孩子都老大了,如今人家姑娘找上门来认爹了!就天天在楼下等着呢!
谣言荒谬却狠狠扎进了秦淑的心,夫妻关系一度紧张起来。
这天晚饭后,秦淑推开厨房的窗,一眼就看见昏黄路灯下的窦微。楼下乘凉的一个老太太见状,故意拔高嗓门,“淑啊!下来瞧瞧?这闺女可用功着呢!”
秦淑脸色铁青,“啪”地甩上窗。她一把扯下系在腰间的碎花布饭兜,狠狠摔在正在看报纸的张宏伟脸上,声音尖利,“张宏伟!我不管你跟窦建国有什么勾当。你今天要是不把这小瘟神给我弄走,明天你就在楼下跟她过去,这日子没法过了!”
他终于扛不住了老婆的攻势,他趿拉着塑料拖鞋走到窦微面前,伸手想拉她胳膊,“窦微,跟叔上楼说。”
“宏伟叔,别拉拉扯扯的。我还要学习,让人看见了对您形象不好!”
几道目光立刻像探照灯一样扫了过来,张宏伟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他慌忙收回手,几乎是作揖般地压低了声音,带着哀求,“我的小姑奶奶哎!你到底想知道啥?你说!叔保证有啥说啥!求求你了,明天别来了,成不?”
张宏伟几乎是半请半拽地把窦微带上了楼。秦淑正在客厅用力擦着那套蒙着碎花布套的老式沙发,看见窦微进来,脸上瞬间挤出极其夸张的热情笑容,与刚才对张宏伟的凶神恶煞判若两人。
“哎哟,小微来啦!快进来快进来!”她扔下抹布,用套着蓝色袖套的胳膊,夸张地拍了拍沙发,“这儿坐这儿坐!别站着呀!”随即扭头朝张宏伟的方向喊,声音甜得发腻,“老张!愣着干啥?赶紧给小微洗点水果去!冰箱里有葡萄!”
张宏伟从卧室出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