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室门口,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并排站着军姿。
蔡紫菱身着 Burberry 格子衫,妆容细致得无懈可击,嘴唇涂得艳丽似血,后背挺得异常笔直,审视着即将征服的未知战场。
何毕则像她的影子般蜷缩在一旁,偷感十足。
“你确定是九点半?”蔡紫菱终于开口,声音平静。
“差不多这个时间。”何毕低头看手机,电量只剩下 9%。
蔡紫菱轻哼一声,把手机收回包里,眼神已投向打印室的玻璃门,“我先进?”
“等等。”何毕一把伸手拦住她,“进去前得调整一下状态。猫洞不只是个传送门,意识状态会影响跳转体验。你现在的情绪是?”
蔡紫菱认真思索两秒,“有点焦躁。”
“呃。”何毕眉头皱起,“焦躁的话,跳进去那一下会特别痛苦。就像大脑被车床碾了一遍,眼球要炸开似的。”
“那我调整!”蔡紫菱闭上眼,双手自然垂落,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呼出,反复几次。
何毕目不转睛,盯着她的脸,直到确认她神色安定,才点头示意,“可以了,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进门。
九点半,蔡紫菱缓缓伸出手,触摸蓝光,身体瞬间被一道柔和的能量吞没。
何毕紧随其后,也一头扎了进去。
她俩站到了一条长廊前。
眼前景象宛如 B 级片片头:走廊上的墙皮大块脱落,裸露出斑驳的灰砖。吊灯歪着脑袋低垂着,发出微弱而颤抖的黄光。空气里弥漫着陈年旧书与湿木头的混合味。
“你确定是这儿?”何毕环顾四周,手心冒汗。
她一紧张就话密,“我以为你会去看大豪宅、卢浮宫、时装秀、珠宝展,不至于来这种地方啊,这怎么回事……”
“嘘”蔡紫菱示意她闭嘴,望向走廊尽头的一扇门。
那是一扇木质的双开门,早已被时光啃噬得斑驳不堪,如同她东拼西凑、缝缝补补的人生。
她神色肃穆地站定,朝何毕一扬下巴,“走吧?”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何毕不禁脑补起各种凶案现场。
“梦开始的地方。”蔡紫菱冲何毕粲然一笑。
不是酒精考验、八面玲珑的笑容,而是真心的、带着孩子气的笑。
那一刻,何毕竟然觉得她很好看高光和粉底铺出来的光鲜,终究不比心底燃起的光。
她在公司里,可从来没这么笑过。
十二岁那年冬天,蔡紫菱用攒下来的饭钱,买了张惠妹的首张专辑,惊为天人。
自那之后,她就成了张惠妹的死忠粉、翻唱达人。
十五岁,她偷偷报名去电台打歌,唱的是《空中的梦想家》。
十六岁,她代表学校参加市里的校园歌手大赛,凭一首《站在高岗上》斩获冠军。
十八岁,高考失利。她索性彻底放弃高等教育,进酒吧做驻唱,保留曲目是《Bad Boy》。
十九岁,她报名电视选秀,靠一首《后知后觉》杀入赛区十强。
她在酒吧唱到二十二岁,直到父亲因尿毒症住院。
生活压顶,她不得不转行,卖酒,走单,陪笑,谈判。
从前是靠嗓子赚钱,现在是靠嘴皮子赚钱。
同是一张嘴,换了个用法,本质没差。
她就这么劝自己劝了一路,二十年过去,靠嘴养活了一家老小。
只是唱歌的机会,越来越少了。
公司年会,她报上去的独唱节目,总被提前毙掉。
客户应酬主打喝酒玩骰子,谁愿意听一个“销冠”唱歌?
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