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塑料碗里加着椰奶。

何毕像被钉在原地,隔着几米的距离,隔着稀落的食客,贪婪地望向那两张刻在心底的面孔。

“妈……爸……”这两个字在喉咙口转了一个圈,却没能出口。

“这是为什么呢?”她像是在问身边的夏清扬,又像是在质问命运。

夏清扬的手轻轻搭上她的肩膀:“因为第一次进猫洞时,你心底想的是他们有没有选择。但其实……那场台风……真的会拐弯。”

摊位那边,男人忽然凑近妻子,小声说:“你看,那个戴口罩的姑娘,哭得好惨啊。”女人抬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来。

母女俩对视了。

刹那间,整个世界只剩下这一双看见与被看见的眼睛。

何母一怔,只一秒,然后笑了,是那种宽厚沉静的笑。

“美女,要清补凉不?”她朗声问。

夏清扬将何毕按在桌前,自己走到摊位前:“两份清补凉,谢谢。”

蓝光退去,现实重新铺展开来。

何毕的双腿再也立不住,肩膀剧烈颤抖,像是寒潮中瑟缩的小兽。

下一秒,一双手及时将她接住。

夏清扬将她密不透风地搂进怀里,何毕的双手死死环住她的腰,如同在湍急的河流里抓住一根浮木。

“清扬姐,”何毕的声音嘶哑得厉害,“我……”

“觉得不公平?对吗?”夏清扬打断她,眼神锐利如昔,“凭什么这个宇宙的何毕,父母健在,还能站在台上讲笑话?你特别希望和她交换人生,哪怕以失业为代价?”

何毕的嘴唇动了动,没能发出声音,眼泪又无声地涌了出来。

夏清扬微微低头,看着何毕泪痕交错的脸。“你知道吗?我也曾经无数次地问过猫洞,凭什么?”

何毕忘了哭泣,只是呆呆地看着她。

夏清扬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敲在何毕心上:“猫洞让我明白一件事:没有哪个宇宙的‘自己’是完美的。那个何毕,站在小小破破的舞台上,面对不可知的未来,她心里也会害怕,也会焦虑。痛苦和虚无是人生的底色,区别只在于你用什么颜料在上面涂抹。”

“猫洞不是许愿池,它照见的,从来不是‘凭什么别人那么好’,而是‘原来我可以这样活’。所以,不如看看你手里已经抓住的东西?”

是夏清扬在绝望求职季递过来的工作机会,是和马小跃打嘴仗的欢乐,是姥姥的腿脚逐渐康复的消息,是通过猫洞窥见的无穷可能与震撼……这些瞬间被巨大的失落遮蔽,此刻却被夏清扬的话语点亮,汇聚成一股微弱却真实的暖流,冲击着何毕的心脏。

何毕鼻子发酸,喉咙发紧。

夏清扬没有催促她,就那样静静站着,像一座沉默的灯塔。

何毕终于缓缓抬起头,声音沙哑,却透着久违的轻松与释然:“清扬姐,我们去吃夜宵吧?”

夏清扬微微颔首:“好啊,你想不想听我的故事?”

“可以吗?”

“当然。”

好感动wwwww“何毕”的脱口秀也好有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