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时根本没人管,但真要是上了称,说不定会借机刮你一层皮,他让我回去赶紧收拾清理好了。”
昙鸾讷讷道:“啊?又要搜?”
在大理时,差役们挨家牙行铺子搜黄金赃物的景象还犹在眼前,这趟大概真是命犯太岁,都到了昆明来,结果又撞上一场史无前例的大案。
和尚摸着后脑勺,正觉世事实在跌宕起伏,只听夏堇问道:“他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么?”
阿苓点头道:“钱先生人脉很广的,再说香路会里出来的消息不该有假。”
陆离光望着夏堇,发现她脸上没有一点笑意,神情严肃到几乎锐利的地步。
“这是怎么了?”
夏堇摇了摇头,忽然道:“这事不对。”
三张脸转向她,少女眉头压低,一边道:“小世子被发疯的大象踩死,沐王府之所以像王八吃秤砣一样认准了那个缅人王子是凶手,就是因为大明境内根本见不到疯象草,所以那东西只能是缅人带来、缅人喂给它的。可是现在,在滇池码头的船上,竟然就搜出了一整箱子的疯象草……这说明,这东西可能已经在昆明地下流传许久了,那它就不只有缅人王子这一个来源,之前的推测从根本上就是错的,真凶有可能另有其人。”
和尚慢慢道:“所以说……”
陆离光道:“那岂不是便宜了那群缅甸人,他们人在家中坐,什么也没干,嫌疑突然就洗得差不多啦?”
“不,那个缅人王子依然是最大的嫌犯,但多了这一条可能,沐王府也没法坐视不理,他们必须彻查下去,”夏堇凝重道,“虽然沐王爷正在丧子之痛中,他本人心里未必过得去那道坎,但其他人一定都明白,如果能洗清缅人的嫌疑,对所有人都是好事。否则,真处死了东吁王朝的使臣,万一引发战争,这后果沐王府也未必担待得起。”
陆离光道:“随便是谁干的吧,不过你不是说不管这事了么?因为你那个未婚夫。”
“不是未婚夫,说了才到提亲那一步!”夏堇撇了他一眼,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非常令人费解的东西,喃喃自语道:“不,不对,这事中间有大问题。”
陆离光托着下巴,“怎么了?”
“你们还记得吧,沐王府那件案子,是怎么发生的?”少女双手搭在胸前,那双乌黑的眼眸中的光泽似乎在变得越来越亮,这是她全神贯注思索时的神情。“下午时分,缅人王子给大象喂了一把草……我们假设那就是疯象草,那天凌晨,大象发作起来,冲出象厩,把小世子给活活踩死了。而今天早晨,一个船工也吃了一把疯象草,没过多久,就冲上了街,状若疯狂。”
她只是在复述已知的事实,和尚小心翼翼地问道:“这……这怎么了吗?”
“这就是最大的不对,”夏堇道,“同样分量的毒素,对于体型差异很大的动物来说,效果应该天差地别。比如苦参,你吃了什么事都没有,而老鼠吃了当场就会死。如果只要一把疯象草就能让大象完全失去神智,那人吃下相同剂量的东西,小命恐怕都已经没了。反过来说,如果一把疯象草只是让一个人发疯却不危及生命,那大象吃下同样的东西,就不该发狂到那种地步。这中间一定有问题。”
凌乱徘徊的思绪之中,一个念头突然如闪电似的刺穿脑海,夏堇骤然站了起来。
在象厩里调查搜索的那天,她脑海里还只有个模模糊糊的疑影
“缅人给它喂食是在下午,晚上你来的时候,它有什么异样吗?它为什么会隔了几个时辰才突然发狂?”
回答她的是一个佝偻着后背的象奴,他头也不抬地漠然道:“大象吃东西就是这样,这没什么不对。”
“我对大象了解不多,都能推测出这些,那个象奴常年照顾大象,对它的习性了如指